被夏朗的话拉回了现实,萧韶终于动了,轻轻的抖着手腕,把药粉均匀的洒在夏朗的背上。 夏朗吃痛,发出撕的一声。 萧韶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突然一下说道:“卿玉……他上药的时候,从来不会叫。” “臣又不是卿玉公子,”夏朗的口气也没安好气:“卿玉公子,那还是人吗?那是神!那是不因世事的仙子!” 被夏朗的口气逗笑了,萧韶说:“你似乎对卿玉印象不是很好。” “并没有,”夏朗说:“卿玉公子出身名家,自有就是世家贵族,和我们这种穷地方里出来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萧韶也不知道怎么了,三年来,他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开始回忆卿玉:“卿玉他,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柔弱的不得了,但是好像不会痛的样子,多重的伤,他都想没事人一样……” 他还记得,之前有一次他们得胜回来,卿玉表情冷淡的安排好了战后的事宜,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只有到晚上和他回到帐篷里的时候,才轻声叫了他——那时候萧韶才发现,卿玉的腹中中了一箭,鲜血已经浸透了里衣。 “不会喊,并不代表不会痛啊,”夏朗看着萧韶陷入回忆中的样子,淡淡的加了一句:“像卿玉公子那样的人物,即使不说痛,自然有很多人来为他虚寒问暖吧,不过像我们这种小人物,遇到痛了,不得多叫一声,才能祈求亲近之人多关注我们一些罢了。” 萧韶撒药的动作一顿,左手紧紧的抓紧了床单。 “并没有……”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晦涩艰难:“卿玉并没有很多人,关心他。” 一开始卿玉随着他叛出前朝的时候,他的很多部下都怀疑卿玉的目的,都不怎么信服他,卿玉一直是一个人,除了他以外,就连吃饭,也没有人愿意坐在他旁边。 到了后来,卿玉自己身先士卒,冲在了第一线,终于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把卿玉公子当做神一样的人物看待,更是可远观不可亵玩,所以卿玉还是只有一个人…… 除了他,没有人会在意,会问一句,卿玉痛不痛。 但是他,却也没有经常注意到,卿玉究竟有没有受伤…… “你们两虽然名字一样,但是你和卿玉一点都不像,”萧韶说:“卿玉他总是高高在上,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哦?”夏朗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萧韶:“陛下居然会这么说?我还以为卿玉公子最在意的,就是陛下您啊。” 萧韶手一抖,一大团药粉落在了夏朗身上,疼的夏朗又嗷嗷的叫了两声:“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吗,”夏朗说:“卿玉公子出身名门,有才华而且备受宠爱,是多想不开才会陪着当时的陛下您从头开始,最后还抄了自己的家的?” 萧韶反驳道:“他可能是为了大业,毕竟,前朝昏庸,众人皆知。” “切,怎么可能?”夏朗不屑道:“我要是卿玉公子,如若不是心悦陛下,那我何不选择从内而外的改革这个国家呢?这不比从刀尖舔血的叛军做起要简单的多?不说夏家本来的影响力,臣听说,当初的前朝太子,不是也心悦卿玉公子吗?” 此话一出,萧韶手上的白玉瓶应声而碎。 夏朗奇怪的问道:“陛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萧韶一块一块拾起地上的碎片:“手滑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外人都能看的那么清的事情,他却执迷不悟在里面那么久,他还觉得卿玉不在乎他…… 他状若无事的样子,继续运功让药粉融化在夏朗的伤口上。 药粉化成了清清凉凉的药膏,夏朗舒服的眯起了,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萧韶一层又一层的往他同一个地方涂抹着,根本没有顾及到其他地方。 “陛下,那里已经涂过了……”他不得不出声提醒萧韶,但是萧韶似乎却像没有听见一样。 夏朗受不了了,只能反手到背后抓住萧韶的手:“陛下,你涂过那里了。” 萧韶这才如梦惊醒,只听见夏朗继续说道:“看来陛下的确对卿玉公子恩爱非凡,即使是提到卿玉公子的名字,都能让陛下失神。” 萧韶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低低的笑道:“你们都这么觉得。” 所有人都觉得,他对卿玉恩重如山,赏赐无数,金屋藏娇,其实呢? 面前的人趴在床上,烛火在他的桃花眼中跳跃,映着夏朗又多了三分的艳丽。 他和卿玉一点都不像,萧韶想。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从他身上找到了一点卿玉的感觉。 那是……心动的感觉。 【叮,目标好感度加十,当前好感度二十】 这在他出神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了响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