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进已经准备妥当,邢道荣也已经准备妥当——王黼当然没有把希望全都押在邢道荣的身上,他还寻来了更多、更强的好手。 封禅那天,兵谏一定一击成功,赵枢以后就是叛逆了。 赵桓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在历史上的绝活就是盲目乐观且不注重细节。 他派去赵枢府上盯梢的人都秘密消失不见,而赵枢的家人则趁着夜色,在王永的掩护下偷偷溜出府门, 在封禅大队出门的同时,他们也跟随离开,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开封。 看着奢华的封禅大军,邢秉懿和方百花都是悠然长叹。 她俩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天家气象,只是感觉如此劳民伤财,搞得这一出实在有点没必要。 “王长史,真的会有人袭击我等吗?” “不一定。”王永如实道,“不过岂能让二位夫人冒险,所以咱们要暂先隐藏到安全的地方以防万一。” 邢秉懿忧心忡忡的道: “如果这些人得手了,大王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方百花飞快地摇摇头,“想杀燕王,哪有这么容易?” 她轻咬嘴唇,低声道: “燕王现在一定已经埋伏了极其厉害的手段,就等着他们入彀,对不对?” 王永和煦地点点头,声音微微有些发寒。 “二夫人说的对,也不全对。 燕王虽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从来没有提前埋伏什么阴谋。 只是想让这些人改过自新,所以被迫让臣等准备了一些手段。” 方百花翻了个白眼,叹道:“行,你说是就是。” · 赵枢的问安书信也很快送到了开封。 王贵妃手捧赵枢的书信,白皙的手掌微微有些发抖。 赵枢在书信上言辞恳切地向母亲问好,表达了对母亲的思念和对她身体的担忧。 赵枢在信上说,北边的敌人已经被自己打的七七八八,在父母的祝福之下,他现在有了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力量。 离家许久,他有点想家,更想让父母注意安全。 在信的最后,赵枢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我将如闪电般归来。 李彦在一边看着王贵妃,笑得非常慈祥。 “燕王本事高强,又如此孝顺贵妃,真乃我大宋之楷模也。” 王贵妃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将书信叠好,颇为慵懒的叹了口气。 “吾儿出息了,本位也有容与共。” 她抓起一支笔,这会儿手掌抖得越发厉害,等了许久,也没法再纸上留下文字。 李彦呵呵笑道: “奴婢手下有一个不长眼的仆役,他之前勾结梁师成这妖人,想要跟奴婢为难,奴婢一时心善饶了他一次,仍叫他在身边服侍。 不过后来他还是死性不改,还勾结外人,一直想要奴婢的命。 他以为自己能左右逢源,殊不知啊……一杯毒酒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你说这人是何苦呢?” 当啷。 王贵妃手上的毛笔落在地上。 她惊恐地看着李彦,想要责备,可已经哆嗦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 宇文虚中在府上悠闲地喝酒作画。 今天他邀请了燕王颇为欣赏的大画家张择端上门,这位权势滔天的枢密院同知邀请,张择端自然不敢拒绝。 他叫仆役背上了画箱抵达宇文虚中府上,宇文虚中亲自出门迎接这位大画家,笑吟吟的道: “早就听闻张正道善画宫室、城郭,燕王也频频称善,今日便要请阁下大展身手了。” 张择端连忙道: “请贵人出题便是。” 宇文虚中笑道: “这幅画叫《大宋燕王在抗金》。” 张择端心道你特么都知道老子擅长画宫室、城郭,这种事情不找画院其他人,找我作甚。 不过这话他肯定是不敢说出口,只能恭恭敬敬的道: “学生这就动笔,还请宇文相公斧正。” “不不不,抗金大事,岂能随意描画。 一定要看到实物才能画出流传后世的名画。” “学生明白,”张择端谦恭地道,“意思是,要让学生去燕京前线?” “不不不,现在已经不跟金国打仗了,去了也没有用。” 张择端听得一头雾水,心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现在你叫我来干啥。 “很快就要发生一件大事,你在这东京城中画便是。” “呃,燕王回来了?” “没有。” “没有……那我画中的燕王……” “在抗金啊!” 张择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