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最终的结果,裴楷只是免官,未受更严重的处分。 一来,看在裴頠的面子上。 二来,裴楷不止是杨骏的“婚亲”,还是汝南王和卫瓘的“婚亲”。 裴楷长子舆娶汝南王女,次女适卫瓘子。 还有,裴楷本人,是司徒王浑的女婿。 看,这样一个人,如无大过,还真不大好大动他呢。 以裴楷代楚王,另有一层纠葛,也引人遐想—— 大变之夜,收裴楷的是东安公繇,带的兵,却是楚王的荆杨悍士,这班人,目下,许多任职于北军,以后,这个上司下属的关系,咋处? 见了面,宁不尴尬? 不过,或都在杞人忧天,因为,“上司”、“下属”,根本就见不上面。 楚王听说自己被免官,裴楷来代己,拔刀斫几,破口大骂: “叫竖子来!我等着他!” 裴楷哪敢“来”?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个荒唐局面: 已被免职的中候,依旧安坐营中,掌握北军;新除的中候,只能窝在自己家里,书空咄咄。 而朝廷,束手无策。 * 静安里,范长生、云娘子的下处。 云娘子进入内堂之时,范长生正在室内来回踱步。 这是很明显的踌躇难定的表现,而这种“失态“,很少见之于师傅身上。 往范长生脸上看,也是难掩忧色。 云娘子奇怪了。 师傅已经拿到了汝南王写给益州刺史赵廞的信,信中,盛赞范君重久懋德君子,敦厚长者,素有兼济天下、普渡众生之志,其教义,劝人忠善,其行迹,近乎贤圣,风角之术,更是神乎其技,仆与其布衣相交多年,知之甚稔! 接着,就恳请赵廞为范君传教“开方便门”,如是,范君固然乐为君用,仆远在京师,亦深感怀也! 大兜大转的目的,最终达到,不日就将首途成都,尚有何虑呢? 范长生驻足,半响,终于开口了: “阿云,我大约犯了一个错,而且,是大错。” 啊? 云娘子愕然。 范长生慢吞吞的,“或许,你才是对的。” “我?” “嗯!或许,确应如你所说,咱们不该押注汝南王,应该押注何云鹤——才对。” 啊? 云娘子有点手足无措了。 范长生叹一口气,“我晓得司马子翼是庸才,可是,没想到,庸到了这个程度!” 汝南王字子翼。 “师傅……怎说呀?” “我原本以为,司马子翼的图谋,是以卫握瑜代贾南风为后,以此来打动卫伯玉——这也确实能打动卫伯玉!” “现在我才晓得,他不止想废后,还想废帝!他想以秦王——唉!” 云娘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秦王是扶不起来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被扶!” “所以,这件事,根本就成不了!” 云娘子晓得师傅忧什么了。 她声音微微发颤,“若汝南王所谋不成——” “是!连我们都成了反逆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