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王,做了尚书令,还做不做北军中候呢?” 楚王一怔。 介个—— 日!把乃公问住了! 不比卫将军、太子太傅,尚书令既非虚衔,更为政府首长,体制上,没有做了尚书令还兼北军中候的道理。 “文武兼资”,体制上有悖,实践上也行不通,尚书令是要“坐值”——也即在尚书台“坐班”的,没有同时兼顾禁军军营事务的可能。 除非,像下邳王晃那样“拱默”。 如是,我又做啥尚书令?我要的,当然是实权呀! 本来,卫瓘告老,现在只剩下汝南王一个录尚书事,事成之后,这个录尚书事也不复存在,则俺这个尚书令,就成了实际上的宰相—— 一想到这个,楚王浑身都发热了! 可若因此而不得不放弃军权,好像—— 也不大踏实呀! 楚王踌躇难定。 歧盛见楚王不说话,再干笑一声,“大王想的,或是尚书令、北军中候难以兼顾,在下想的,却是这样一种情形——” 顿一顿,“大王去北军,做了几天尚书令,上头忽然降诏,说,楚王功高劳苦,封太宰、太保啥的,至这个尚书令嘛,就莫再烦劳了!如之何?” 楚王心头一震。 过了片刻,摇摇头,“她不能骗我啊!不像啊!” 这个“她”,指的是贾午。 歧盛笑一笑,“贾大娘子不负大王,这我相信,但妹妹是否不负姊姊,大王相信么?” “你是说——” “大王,咱不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啥的,但过河拆桥的事情,您以为,您那位长嫂,做的出来、做不出来?” 那是——真做的出来! 楚王急速的转着念头。 歧盛继续,“如是,咱们就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到头来,白忙乎一通,除了个上公的虚衔,啥也落不着!” 歧盛的话,楚王听进去了。 半响,咬牙,“如之何?” “在下以为,权、位,当紧握己手,黜陟赏罚,不可假以他人!” 楚王、公孙弘皆目光一跳。 “丰美,你这话有味道!如何‘不假以他人’?” “四个字——釜底抽薪!” “‘釜’何指?‘薪’何指?” “‘釜’者,朝廷也!整个朝廷!” “‘薪’者——”歧盛狞笑,“贾、郭也!” 楚王、公孙弘,心头大震。 歧盛的小眼睛中,放着狂热的光,“咱们也不必管,这个手诏,有没有暧昧,有没有猫腻——手诏就是手诏,能用就好!或者说,能用一个晚上就好!” “咱们也不必管,‘宣诏’的‘诏’在哪里——能‘宣’、能调动三十六军就足够了!” “自入洛阳以来,大王可指麾之兵力,从未如此之强!” 烛光摇曳,歧盛面容狰狞: “在下以为,诛汝南后,宜因兵势,遂诛贾、郭,连根拔起!老少无遗!”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