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同我一个铜板的干系也没有了——完全是眼前这位云鹤先生的一手造就呀! 但齐王明白,何天如是说,是在暗示,他何云鹤使的劲儿,不会摆到台面上——所有的功劳,都算他齐王一个人的。 不由心下大慰,起身,长揖,“听先生一席话,拨云见青天也!” “其三,”何天笑一笑,“若叫张泓不挡路,大约得满足两个条件——其一,不能叫他背一个‘背负主君’的名声;其二,得叫他安心。” 顿一顿,“有些话,我来跟他说罢!” “啊?好!好!一切偏劳先生!” * 何天给张泓去信,邀他至琼苑一会。 琼苑这边,何天之外,别的人,对他的这个举动,皆有匪夷所思之感:张泓会来? 何天含笑,“我不确定——且试一试罢!” 张泓那边,更不必说,闾和激烈反对:“鸿门宴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泓的决定是:去。 而且,只带一个小厮;并不许任何人跟在后头,以为“接应”。 张泓并没有绝对把握,是否“宴无好宴”? 他对何天之为人,谈不上任何真正的了解。 但是,来信的署名—— 故东宫给使何天。 * 一见张泓,何天即欢若平生,“澄洄,你该谢我——我替你赶走了孙辅!那是多讨人厌的一只苍蝇!” 张泓却神色肃然,口称“何侯”,长揖之后,坐下,背脊挺直,双手抚膝,如对大宾。 “欢若平生”无效,何天也收起了笑容,凝视张泓,“岁月如霜啊!” 顿一顿,缓缓说道,“故皇后似非言而无信之人,更不是小气之人,你又是一等一的人才——我想知道,咸宁四年之后,你去了哪里?” 开门见山。 张泓默然。 不说话,等于承认,此张泓即彼张泓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泓开口,声音干的像一段枯柴,“她杀了我的姊姊——虽然是堂姊,但我也不能再侍奉她这个主君了。” 何天目光微微一跳,“你的姊姊……太子妾侍?” “对。” 何天想起了那句话:“戟掷孕妾,子随刃堕。” 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过,很好,你也不藏着掖着了。 “那,这些年——” 张泓不答,凝视何天,“何侯,咱们应该是见过面的——只不过,你不记得罢了。” 何天急速的转着念头,“……你到过善堂?” “对。” “你入了五斗米教?” “对。” “如此说来,你是范先生荐给赵王伦的?” 张泓慢吞吞的,“嗯,我是范先生荐给今上的。” 一个“赵王伦”,一个“今上”。 “我想确认一下,关于故皇后——” 略一顿,“你是‘不能再侍奉她这个主君’,还是,‘不再认她为主君’?”——这不是文字游戏,二者有本质的区别。 问题的答案,于何天、于张泓,都非常、非常之重要。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