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头有些不安,可是自己如果突然进去其实也有些不好,她的内心也有些小纠结,只是这份纠结在对方愈发痛苦的呻/吟声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素白的手沁着月光掀开珠帘,她缓缓举着油灯步入内室,内室燃着熏香,味道极淡,阿岫进去时甚至都没有嗅到这股味道。 “玉公子,可还好?”阿岫轻声问道。 回应她的依旧是陷入梦魇的闷哼。 暖橘色的光芒在黑暗之中照亮了少年人冷白的面庞,他的额头沁着冷汗,长睫颤动,平日温柔极致的解语花在此刻是何等地脆弱。 就像琉璃一般,漂亮却易碎。 阿岫觉得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比喻着实有些荒谬。 她轻轻拥另一只手想要触碰他,却又有些退却。 月光已经被阻挡在纱帘之外,照亮内室的只有她手中的那一盏油灯,而阿岫此刻忐忑的心情却像极了希腊神话中的普绪克,光芒已经照亮了爱洛斯的面容,她看清了他的模样,可她又畏惧着他的苏醒。 可她为什么畏惧他的苏醒呢? 普绪克害怕着爱洛斯发现她违背了他们的誓言,而她又在畏惧着什么? 是因为这张和初墨禅几乎如出一辙的脸么? 正当她失神之际,她的手忽而被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的掌心微微有些湿润,被握住时阿岫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样。 下一瞬她手中的油灯也被打翻了,光芒随之熄灭。 阿岫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握着,而那人的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际。 玉檀奴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脆弱的模样也和初墨禅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同。想到这里,阿岫都觉得自己莫不是疯了,怎么总是拿他和初墨禅相比? “阿岫。”少年人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阿岫觉得他约莫是未曾睡醒,于是一声声地耐心应着。 “嗯。” “阿岫。” “嗯。” …… 后面阿岫已经应得麻木,以至于对方突然转方向盘她都没反应过来。 “岫宝儿。” “嗯。” 阿岫一下子挣脱对方的怀抱,一下子和他对视,就见到那玉檀奴早就醒了,反倒是她被弄迷糊了。 “你你怎么这样唤我,我都要十七了。”阿岫开始细数不能这么叫的缘故。 “为何不能?女君不喜欢么?宝儿是奴的家乡话,若是遇到好女子,都要唤一声宝儿。” “先前都不曾发觉你这般油嘴滑舌。”阿岫最终只能吐出这么一句话默认,“不过你可别在人前这般唤我,不然就要被笑话了。” “何人敢笑话?”少年突然测了测头,漂亮的凤目微微眯着,轻轻说了四个字,“那便杀了。” 待看到阿岫一副震惊的模样时才突然开怀笑道:“是逗弄你的,女君还当真了,律令当道,哪能如此随意?” “你别开这样的玩笑,就算只是写话术业障也少惹一些,就像方才那样,我还以为你睡魔怔了。”阿岫睁着漂亮的猫瞳一本正经地说着,而少年只是懒洋洋地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她的身侧。 阿岫后面都说困了,于是努力把人要哄睡着了自己也转身回去准备休息睡觉。 刚刚转身之际,阿岫听见玉檀奴轻声说道:“女君怜惜檀奴,檀奴很开心。” 阿岫懒洋洋地应声,没太在意,便又躺在了软塌上睡回去了。等到女孩睡着,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一只手掀开珠帘,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阿岫床边。 明月如珠,美人若玉。月色配美人,才是心上白月光。 少年人望着本不属于自己却又洒满全身的月光,宛若蝶翼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层阴影。 “殿下真是不公平,只怜檀奴,不爱墨禅。” 瞧瞧,明明便是某人自己闹出来的幺蛾子,却偏偏颠倒黑白,埋怨他人不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