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若不是下定决心退休,也不会就此放过张永强。他站了起身,屋里目光随之抬起,伸手接过那盏凉了大半的热茶。 “阿强,这杯茶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轻抿之后放到茶几上,“生生性性做人,这个位置你不想坐了,大把人想坐。” 茶叶随话音沉到杯底。 离开倪宅之后,何武开车把张永强和何靖送回太平道的应记茶餐厅。 玻璃双开门一如既往铺满油渍灰尘,只有年廿八洗邋遢才会装模作样擦拭几番。青白相间的马赛克小瓷砖,人造皮沙发磨得褪色。被一根生锈铁线堪堪吊紧的风扇,开到叁档就咿呀鬼叫似夺命追魂,常让食客误认是武林失传已久的血滴子。 与本港其他茶餐厅别无二致,大同小异,最适合夜行动物古惑仔扎堆浦头。 前一晚跑来通风报信的油条快步下楼,人如其名既瘦又油,浑然天成一个獐头鼠目的烂仔。 “强哥,靖哥,昨晚真是吓死我了!”油条站到张永强旁边,唾沫横飞,“我刚走到街口就看见大雄,肥到我以为荔园动物园有野猪跑了出来!” 何武拍了油条后脑,手臂勾住油条不堪重负的肩骨往自己身上带,“你就过来喊了两声,开打的时候你人呢?扑街仔,信不信我切了你给肥郑做人肉叉烧包?” 油条摸摸自己后脑,“武哥,我有打的啊,我长太矮了你们没看到。” 后厨肥郑从送餐口处横过一只毛发横生的手肘,小萝卜般肥满的指头上烟头恍恍惚惚。 “那么瘦,能做个屁叉烧包,剁了吊汤头算啦!”肥郑呵呵一笑,神似雨夜屠夫的脸上挤着两只精明的眼。 何武哈哈大笑,回过头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张永强和何靖脸色冷淡。两位大哥不太对劲,他瞬间将吊儿郎当的情绪收起。 张永强先开口,“阿武你们先去准备吧,晚上去把永嘉的场收拾好,今晚还要去收数。” 其他人都各自散开。何靖没走,坐在张永强对面盯着那只咖啡色的硬塑料杯。 “强哥。”何靖抬头,“为什么倪少昨晚会来永嘉?” 张永强晃出一支红装特富意,衔在嘴边准备点上。握着火机的手停顿,似乎感觉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两秒后打火,回望何靖那张让男人都觉得老天果然不公平的脸。 打起架来勇猛利索,堪比电影特效。收数就像谈判专家,软的硬的手段了得。没有开山刀,光靠这张脸他也可以持靓行凶。又靓仔又叻仔,哪个大佬不中意? “我之前交代的,赌档出事就通知倪少。”张永强语气平静,“阿靖,接了赌档之后你也知道,我们的场来钱是新义里最少的,就连打架都只有刀,人家拿格洛克拿ak爆我们头,我们拿儿童水枪反击啊?” “蒋二那边一直看不上我,不找倪少,难道靠每日八圈地胡维持生计吗?你看看现在我们下面的人每个脸色都比那些赌鬼难看,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我不可能叫兄弟们跟着我受罪。” 张永强掸了掸烟灰,“再不想点办法,我们走出应记门口被砍死了,新义也不会有人来替我们收尸。” 何靖眼帘半垂,沉思几秒。天下哪有免费午餐,见利忘义的黑社会,一分钱都能让这群关二爷的弟子统统折腰。他不信倪少翔天生好心,“倪少帮我们,什么条件?” “赌庄抽两成佣私下给他。他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