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犹如物种区别。 何靖心脏似被细铁线从底部轻轻勾破,丝丝痕痒刺痛。 “阿靖,跟我过去敬二爷。”张永强碾熄烟蒂,手指夹托红酒杯起身。何靖顺手拿了桌上那瓶刚开的酒,跟在张永强身后。 走到主桌只需要十秒。何靖下意识屏住呼吸,由远及近走近那个白色的长发身影。周遭的人吵吵闹闹,干杯干到声音沙哑,他们越过举高托盘的上菜侍应,又避开喝到兴起开始推嚷的古惑仔。 “二爷——” 走到蒋兴身旁,只见主桌所有人抬头望来,张永强扯高嗓音打招呼,“祝你生日快乐,福寿齐天!我做小的,这杯我先敬你,希望二爷以后多多关照!” 蒋兴今夜高兴,自然不会拒绝。噙笑与张永强何靖碰杯,一饮而尽。 他早就听说张永强与倪少翔现在私交甚笃,倒不觉得惊讶。毕竟古惑仔之间连睡同一个女人都能戏称为襟兄弟,私下站队算不上什么。现在新义毒赌都让倪少翔把持,怕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难怪送的寿礼都大方过人。 “多谢多谢,大家都是为新义做事。”蒋兴放下酒杯,顺手掏出香烟衔住。众目睽睽之下,大佬又何须自己点烟。 何靖余光瞥过面色平常的蒋慈,立马反应过来,掏出火机凑近蒋兴。 叮——拨开盖子,没有半点火星。 再拨,没有。 再拨,还是没有。 火机叮叮作响,周围人共同沉默。蒋兴有点尴尬,掀起眼帘望着这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连点个火都不会,怎么出来混的?他想移开香烟,结果何靖再次拨开火机盖。 轰——! 吓人一跳的火焰窜出10公分高,惊得蒋兴以为自己眉毛不保,立刻弯腰躲避,白色香烟从嘴坠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何靖吓出冷汗,急急忙忙摁下机盖熄灭火苗。张永强拔高音量,“我叼——那么大火,你要表演马戏啊?” 桌上数人终于绷不住,当即哈哈大笑。连蒋慈都笑弯了嘴角,轻咳两声掩饰过去。 她亲眼望着何靖与张永强走来敬酒,原本也以为只是寻常打个招呼,没想到闹了这出笑剧。她瞄了眼脸色窘迫的何靖,手指紧攥,恨不得把那只银色zippo扔进马桶瞬间冲到维港。 显得更加好笑。蒋慈端起茶杯轻抿,遮下自己不甚礼貌的看戏表情。 “不好意思,二爷。”何靖道歉。那根铁丝不仅划伤他的心,还划破他的脸,懊恼又丢人。他开始后悔今晚来饮这餐寿酒,后悔为什么要带火机,后悔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自己眼明手快,交际有道。 他还看见了蒋慈的轻笑。真希望突然海啸地震,倾覆这座破岛,掩盖他所有难堪。 蒋兴坐直身子,整理着刚刚闪避中斜歪了的衣领,庆幸自己老当益壮,反应够快。 “没事。”自己的寿宴也不好大发脾气,“火机坏了就换一只。” 张永强白了何靖一眼。掏出香烟恭敬递给蒋兴,再亲自帮蒋兴点上,“二爷生日,我的马仔不懂事,希望不要扫了二爷的兴致。” 蒋兴摆摆手,不作计较。 张永强识趣,带着何靖回座。 “你什么时候去学的马戏啊,喷火跳火圈?人家摆寿酒,你差点烧了人家鼻毛啊!”张永强唠唠叨叨,夹住一块油腻腻的烧鹅塞进嘴里。 “意外而已。”何靖闷头喝酒,不想多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