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环视四周,看来只有他了。 蒋慈站在距离何靖叁米远的地方,却缥缈不真,像一株在清风白露中兀自绽放的深夜玫瑰。长腿纤纤,双手交迭置于胸前,轻仰下颌,瑰丽唇间说出令人怦然心动的字眼。 “你有空吗?” “有。”大脑无需思考,何靖脱口而出。 “送我回家。” 伶俐声线像乐谱一样奏进何靖耳内,动听得让他原地定住,像第一次听见神谕的虔诚教徒,莫非我得到了神的无上眷顾? 何靖短暂的出神令蒋慈蹙起眉头。他是真的蠢还是反应慢?他应该知道自己是蒋兴女儿,难道蒋兴在新义已经没了地位,让一个马仔送大佬女儿回家也叫不动了? 何靖望见她的轻微不悦,立刻开口,“好。” 侧头看了那几个背对他们的身影,滔滔不绝如菜市场八婆附体。蒋慈肯定也听见了,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想法。 蒋慈顺着他侧头的方向睨了眼,形状柔媚的双眼微弯,唇边扯出讥讽的笑。 “别理他们,大概是屎吃撑了。”她毫不犹豫说出心中所想,直接往山庄出口迈步,“走吧。” 本港千金小姐只会标配优雅用词,伦敦腔调的英语才叫精髓地道。吃屎这种字眼从蒋慈口中轻飘飘说出,让何靖怔忡。 大雅大俗,阳春白雪下里巴人,蒋慈的坦荡骤然缩短了何靖度量过千百次与她的距离。心脏那根铁线引来无尽电流,滋滋啦啦在体内乱窜,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嘴角挂满笑,踏着蒋慈影子跟上了她。 站在车旁的蒋慈看何靖拿起头盔,递给自己,“我只带了这一个,你戴着吧。” 蒋慈没有客气接过套入,明显比自己头大一圈的头盔滑稽套在小小脑袋上,无法固定还东倒西歪。 何靖立刻扶住头盔,“你把带子扣上扯紧。” 蒋慈在自己下巴处摆弄半天,发现自己看不见袋子根本无法扯紧,“你帮我吧。” 何靖望了眼蒋慈,低下头,屏住呼吸伸手凑近。他悄悄把目光撒在蒋慈脸上,夜灯突出了挺翘鼻骨,点缀了纤长羽睫,像初升太阳铺满起伏优美的山峦。他小心避开触碰到她,熟练扣上把带子调紧。 跨步骑上扶稳车子,扭头跟她说,“上车。” 蒋慈犹豫两秒,决定扶着坐垫踩住脚踏骑上。后座突然有了重量,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被隐隐山风吹进鼻息。 “你把手搭在我肩上,或者扯住我衣服,我尽量开得慢点。”何靖侧过半边脸向后交代。 他的夹克贴身很难扯住,蒋慈犹豫两秒把手心贴到他的肩上握住扶稳。 何靖背后肌肉陡然紧了紧。 古惑仔也会紧张啊。蒋慈心里轻嗤,“我坐好了。” 两人身体保持两个拳头的安全距离。何靖从加快的心跳中回神,点火,挂挡,车子随熟练操控在浓稠夜色中驶出。 风摸过衣摆滑到身后,和树木高高低低交缠片刻再飘至山谷。车后的白衣少女在今夜为何靖的形单影只除名,此前未敢荒唐肖想过的美好,让他恍惚得像在现实和梦境中反复跳跃。载着公主的不是骑士,古惑仔也没有白马,却万分喜悦她赐予自己的献媚权利。 直到他突然之间把车停下。 蒋慈费解,戴着头盔的脑袋往前凑近问他,“怎么了?” “蒋小姐,请问你家在哪里?” 蒋慈顿了两秒,忍不住笑出来,“半山壹号,你没来过我家吗?”做马仔肯定要拜山头,哪能不知山在何处。 何靖轻轻摇头。往肩后靠去,线条浮突的侧脸被路光镀上一层浅浅金边,“我只是个马仔,还没有资格直接拜访蒋二爷。” 蒋兴本来就看不上张永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