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来,但他要求你一个人单独做。” 何靖盯着茶几上晕开的光,黑直睫毛半阖。握紧冰凉酒瓶的手指轻轻摩挲瓶身,若有所思。几秒后却平静回视张永强,“放心,强哥,我明白的。” 张永强伸手搭着何靖,“阿靖,我们做这一行,叁更穷五更富,注定连命都不由自己作主。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信得过你。” 何靖勾唇,“那是大哥你教得好。” “什么时候你也跟他们一样油嘴滑舌了?” “肺腑之言。” “看来是真的开窍了。”张永强换上平日那副痞气嘴脸,突然拔高音量,“做完这单倪少不会亏待你。到时候换台凌志去沟女,整天开个皮包铁想车震都难。” “凌志这么逼仄,容易限制高大威猛的靖哥发挥啊——” 一直跟何武摇骰盅的平头只听见最后那句,立刻挑眉讥笑。 “哥,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大嫂?”何武深信何靖已经还俗,尤其在平头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大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知大嫂有没有亲生姐妹可以介绍。 “嫂你的头。” 何靖睨了何武一眼,任由他们嬉笑打闹不再说话。张永强交代得清清楚楚,就差问他有什么遗言寿棺要楠木还是柳木。入了洪门发过毒誓,一脚踏地府一脚进班房,就看老天爷肯不肯给你运气多玩两年。 古惑仔命比蚁便宜,没有后悔药可吃。 只是胸口沉闷,一股怨气压得愁绪万千。为倪少翔搏命?真不忿。这种二世祖不过是投胎比人强,要是让他叫倪宽一声老爸,他也能学足倪少翔作派,穿贵价衬衫吃珍馐百味。 地府六道轮回,阳间处处不公。奈何桥上个个无可奈何,前世债今世还,连捞偏门都要排资论辈,你哪有出头之日。 何靖思绪飘远。屋内烟气游离,灯光灰沉,渐渐模糊了他的脸。 △△△ 1990年10月24日,晚上9点。 张永强刚吃完最后一口云吞,抬眼就望见何靖一身黑衣牛仔裤,脸色如常从外面推门而入。 “强哥。”他挑眉打了个招呼,“肥郑,炒牛河。”交代完坐到张永强对面,把烟碾熄。 张永强看了眼手表,“我准备过去宏利了,还有大把时间,你不用急。” “我心里有数,你先去吧。”何靖手肘架在桌上,指间那只银色火机左旋右转,出卖他强装的平静。 “车给你开。”张永强把车钥匙推到何靖面前。 何靖面不改色,“不用,万一被警察抓,开机车逃得更快啊。” “给你就拿着。逃跑的时候记得别喊救命啊,丢脸。”张永强站起身,抬手挥了挥,从后门离开。 说毫无感觉都是假的。以前砍人追债抢地盘从不手软,大不了赤柱监狱豪华游,一年半载也不痛不痒。但2000万的海洛因,就算港督特赦恐怕也要老死在班房。 当然,如果送不到指定地点,倪少翔分分钟可以让他提前去见耶稣。 何靖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半就停下,抬头见何武和平头姗姗来迟。 何武手里拿了瓶酒,笑出少年气的虎牙,“雷公输给我的。说是他祖传的鹿鞭酒,壮阳固肾,益气补血啊。” “才21岁你就要补肾?”何靖挑眉。 “我的肾劲过未央生,夜御百女金枪不倒。这瓶猛料啊,你们要不要试试?” 何武说罢拧开瓶盖递给平头,一股浓烈呛喉的酒味溢出。 “什么味来的,盖回去啦——”平头皱眉,直接推开何武的手。何武原本料着平头会接过去,手松松握着瓶口。结果这一把推得他手滑,酒瓶倾覆在何靖身上。 “我叼!” 何靖立刻起身拍开酒瓶,棕色酒液已经晕开浸上外套,颜色不显,味道却刺鼻难闻。 “你搞什么啊,是不是找打?” “不小心而已,干嘛那么大火气。”何武捡起酒瓶,酒液淌了一地,瓶子已空大半。看了眼何靖的衣服,“你回去换件衣服就行啦。” 何靖瞄向墙上的钟,回去换衣服再出门时间太紧。 “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