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何靖的发皱衬衫,松垮外套,还有他眼里自己耗尽整夜的疲倦恼火。 从下午六点等到现在,往墙上时钟一瞥,已是凌晨4点。 起初以为只是晚归,逐渐演变不安,从挂断电话那刻开始恐惧。屋内变得冷清空洞,连桌上那个蛋糕都格外刺眼。 一心一意想跟他过个生日,最后却变成担心他横尸街头。 直到开门声后望见来人,原来手脚无损还能自理。闪入身影夹裹烟气酒味,原来是彻夜放纵声色缭绕。 蒋慈心里像堵了几千几万吨石头,足够拉去填100平方公里海域。 何靖开门就见到餐桌上的蛋糕,蒋慈气场比今夜气温还要低冷。他只觉紧张愧疚,不知该从何说起。 “阿慈……” 何靖拉开餐椅坐到蒋慈旁边,宽大手掌覆上她手背。她等了好久,等到手都凉透,却直接抬手拒绝他的亲近。 “对不起,我今晚有事耽误了。”何靖手扶在蒋慈椅背,倾身凑近。 离得这么近,那些鬼混一夜的气味直冲进肺,冲得蒋慈天灵盖都震怒。 “有事?” 她转头盯着何靖,明明想压住心中委屈,但眼睛就是开始变得又酸又涩,“风花雪月的事,还是颠鸾倒凤的事?是哪位柔情蜜意的小姐惹得你流连忘返,衣衫不整?何靖,太大意了,既然都迟到了不如冲个凉再来,好歹掩盖一下证据。” “我哪有啊——”何靖觉得自己无辜,往后一靠,双手垂在腿上。他根本什么女人都没碰,“我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男人做错事会认吗?警察是靠嫌犯自首才破案的?有没有做你自己心中没数?你连你身上的香水味有多浓都不知道吧,让那些小姐再喷多两滴,足以迷昏一头非洲成年公象!” 何靖从未见过蒋慈这般咬牙切齿,机关枪一样无差别扫射,誓要戳得他心烂肺穿才肯罢休。 “我都说了我没有!我现在就给你验,有没有跟别人做过你试了就知道!” 他站起来意图解开皮带扣,蒋慈气得拿起面前书本直接甩到何靖腰上,“变态!谁要看你那个丑陋东西!你那么喜欢给人看索性剁下来做标本,挂在各大夜总会娱乐城大堂,供你那些红粉知己日日欣赏!” 蒋慈火力全开,骂到双颊绯红。 明明是他爽约,明明是他一身腥臊回来,却连半句解释都没有,叁言两语间又要宽衣解带欲求不满,简直无耻至极。 “不想看你也看过那么多次了,你跟它比我跟它还要亲热!”何靖被蒋慈怒火惹得自己也气愤起来,他为蒋慈守身如玉却被误解成人尽可夫,“在一起那么久,我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哦?我还真的不清楚了——”蒋慈冷笑,“我以前认识的何靖不是今晚的何靖,他不会夜半叁更一身骚气回来。我不知道是以前的何靖死了,还是今晚的何靖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了!” 何靖胸口起伏,闭着眼叹了口气,拉开餐椅重新坐下。 “阿慈,我绝对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以前没有,今晚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为了赶回来根本来不及整理自己,“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只会是唯一一个。” “你一定要相信我。” 何靖接受不了蒋慈的冷嘲热讽。 蒋慈听罢觉得可笑。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必然一根筋信他到底,难道他招妓是卧薪尝胆舍生取义,为了拯救人类挽救地球吗? 一句“你一定要相信我”就能解释一切,就能平复她今晚的不安担忧,无奈气愤吗? “信你?”蒋慈凤眼斜睨,“你叫我怎么信你?有什么事情非要晚上做,还要做通宵?” 何靖第一次觉得得罪蒋慈真是自己做过最蠢的事。方才打开门见到她熬红的眼圈,心疼至极,却没料到盛怒之下的她如此蛮横霸道,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阿慈,我不想说是因为我不想你担心。总之今晚迟到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 何靖伸手抱住蒋慈,不顾娇躯挣扎,埋头香软颈际,感受最心爱熟悉的气味。 一米八八的身高,比自己足足重了50磅的体型。长臂箍在身上,任蒋慈使劲推攘,猛男岿然不动。 扭动间她骤然停了下来。 何靖以为她终于肯消气。 “你是不是去杀人了?” 蒋慈声音格外冷静,把一屋争执热闹淋透冰水,降到零下。 何靖被她的质疑击中,瞬间绷紧。 “是什么人有天大的本事,可以令你把自己生日变成对方忌日?” 蒋慈语调开始发颤。 何靖不敢回答,手劲渐松。 “不是要我信你吗?你连开口答我都不肯,你让我怎么信你?” 蒋慈再也不挣扎了。吵得面红耳赤的粉晕从她脸上褪去,余下大片冷淡,困惑,甚至紧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