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姐,请你描述一下当时你见到的情形。” 女警察隔着桌子望向脸色茫然的蒋慈。死人他们一年到头见得多了,最麻烦就是审目击证人。一个两个都吓破了胆,左询右问,半天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 蒋慈从学校离开上了警车,汤丽盈在旁哭得凄惨,想陪着她一同去警署,却被警察拒绝。 蒋慈才是第一目击证人,闲杂人等想游车河不必上警车。 到了警署被塞了张空白表格,填写一些私人信息备案。周遭警察脚步迭扑,擦身而过。拿朝廷俸禄烧纳税人钱,办公室格局自然紧凑,连半寸闲地都难挪出。黑色桌面堆满各类纸张档案,时不时有人路过,朝蒋慈投向几束探究目光。 “死的又不是你老母,需要哭成这样?” 她上警车前被汤丽盈扶住,年轻警员忍不住翻了白眼。蒋慈才惊觉自己脸上尽是泪痕鼻涕,有个好心女警塞了几张纸巾给她拭泪。 缓过神来,人已坐进审讯室内。 头顶白炽灯晃在桌面糊成一团残影,像极邓颖淌了一地的浓血。 “蒋小姐——”女警察用指节叩桌面,语气不耐,“请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到我说话?” 一大早就接个死人案,尚未辨明到底他杀自杀,现场勘探的手足骂骂咧咧。目击证人还是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大学生,简直麻烦。 蒋慈抬眸,视线移开那团白影,“当时我从校外回宿舍,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到——”她停了一下,“就见到有人掉了下来。我被吓到了,走过去看,发现是邓颖。” “当时是几点?”女警察手写着笔录。 蒋慈努力回想,“大概早上7点45分吧。” “死者,也就是邓颖,她当时坠楼后是什么样的?” “趴在地上,裸体。” 蒋慈不敢轻易回想。内脏破裂,血涌如洪,鼓在肤下,渗人得挥之不去。 “她被抬走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是你的吗?” “是。” “在人掉下来之前,你有听到或者看到其他情形吗?例如大声争执,又或者其他东西高空抛落?” “没有。” “你跟邓颖是什么关系?” 蒋慈喉间发涩,“她是我的同班同学。” “你们之间关系如何?” “我们,一起组过学习小组,关系很好。” 蒋慈忍不住小声抽泣。她极力咬住嘴唇,声音却颤得让女警叹了口气,“蒋小姐,麻烦你控制一下情绪,配合好我们警方的工作。” “不好意思。”蒋慈用手袖抹掉泪水,眼皮浅红,楚楚可怜。 女警察准备继续发问,审讯室门突然被推开。高大健硕的男人,白衬衣黑西裤,枪带勒住紧致腰身,气势夺人从门外迈入。 来人四十出头,成熟凌厉。灯下五官硬朗,不怒自威。 女警察立刻站起身,“刘sir——” 刘耀辉拉开一旁椅子坐下,随后示意女警也落座。 “你是蒋慈?”刘耀辉手指敲着桌面,平静脸上浮现某种不可言喻的好奇。 从他进来目光便紧锁自己身上,蒋慈难以忽视。此刻他的神情带着玩味,堂而皇之对自己上下打量。 被冒犯的感觉令蒋慈不悦,“我是。” “新义蒋兴的女儿,蒋慈。”刘耀辉情不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