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卿端了杯水从厨房出来,家里连待客茶叶都耗尽了,“或者你想饮点什么,我去买?” “不用麻烦了。”平头接过水杯,视线落在她沾满灰尘的裤腿,“如果伤了要尽早处理。” 李少卿点头,“刚刚擦了药,好多了。你是几楼的住户,好像很少见你?” “哦,我上个礼拜刚租来这里的,12楼b座。”平头目光飘忽了两秒,在陈思敏母亲面前撒谎似乎有点难度——难的不是撒谎,而是她身份特殊,“我平日比较少出门。” 李少卿一脸了然,难怪肯出手相救。就快连隔壁楼栋都知道他们家的荒诞丑闻,昔日知名会计师成股票毒药,老本不保,连中环写字楼都欠租许久。 只有新来租户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知情嘛。 “他是你老公?”平头问完便觉后悔,显得自己十分八卦——但八卦自己女友家事,也算合情合理。 “是,让你见到,太失礼了。”李少卿半垂着头,坐入沙发深处,“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对谁都很客气周到。” 这种时候还要替狗男人挽回几分颜面。看来做老婆是高危职业,任劳任怨还要挨打挨骂,非洲童工听见都觉可怜。 “但他打了你。” “我知道。” “所以你还帮他说话?” “这是最后一次。”李少卿与平头素未谋面,不想多嘴泄露家丑,“总之今日多谢你了。” 平头听得出这是下逐客令,水未沾嘴边起身道别,“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李少卿礼貌送客。 步至玄关,平头望见鞋柜上那个粉色储币罐。造型略丑,怕是出自不知哪位抽象艺术家之手。 李少卿见平头视线停留,顺目光望去,微笑开口,“这是我女儿10岁那年自己捏的钱罐,说给我作生日礼物,所以我就一直放在这里。” 想到陈思敏,李少卿语气低落几分,“就是她十岁那年我们搬来这里住,她说好中意这里,连床铺被褥都是我带着她亲自去选的。” “她是个很念旧的孩子。” 平头听罢,想起这个钟点她理应到家了,为何迟迟不见人影,“怎么不见你女儿在家?” 李少卿打开大门,“她今日上补习,快会考了,我想她认真备考。” “没想到你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平头假意敷衍一句,连忙迈出大门,“你留步吧。” “我送你到楼下吧?”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再不留步,送到12楼立即穿帮。 平头走出公寓大门,物业经理已认得这个无名英雄,投去匪夷所思的目光。穿着打扮与本座业主格格不入,借故救人,没想到楼上只坐了十分钟便下来。 看来陈太对陈生尚由余情,还未狠下心肠反手送他一顶绿帽。 平头怎会不懂人家这番打量代表什么,仓促离开,不作停留。 叁个钟后陈思敏才到家。 李少卿已收拾好狼狈样貌与心情,致电陈业庭大哥,把家丑坦白。陈业盛乃刑诉大状,与妻子鹣鲽情深却因身体原因至今未有孩子,俗称丁克一族。旧时还住在龙翔道一带,街坊邻里有好事者常闲坐一起笑话母鸡无卵弃之而后快。陈业盛不愿妻子受闲言蜚语影响,不出几年便稳赚第一桶金,搬至浅水湾。 独门独户,隐私是富人间的体面。 他对思敏视如己出,也尊重这位弟媳的贤惠作风。但陈业庭好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