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小小声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会被环保人士投诉到社会权益组织。 连续月余,被陈思敏从家中扔走的鲜花足以盘活旺角花墟的街边小档。其中,还夹带各款华贵首饰,蒂凡尼蓝堆满梳妆台,又被一一扫走。 让她瞠目结舌。 原来平头不声不响,富到流油,早知讹他的时候不要手软。 “叫他不要再送了。” “叫了,不听。” “如果他再送来,我明日就回温哥华。” 平头在屋外听见金宝来传话,心脏跌落冰封湖底,凉得透彻。转身驱车离去,第二日又抱着不一样的礼物过来。 蒋慈也忍不住讽刺,“你不是嫌这些东西老土吗?” “阿嫂,你尽管笑我,我认命。” 又一次,金宝把红底烫金字的礼盒递回给平头,“熙哥,我觉得陈小姐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你买得再贵也没用。” 平头抿紧嘴唇,不发一言离开。 这日,金宝拎着那碗尚有余温的碗仔翅从玄关步入,放到客厅茶几上。陈思敏窝在沙发看书,只瞥了眼,又收回视线,“你不要再帮他拿了,我不要。” 使唤金宝归还东西让陈思敏有点内疚,但偏偏自己不愿再见那位渣男。 “我买的——”金宝径直落座,打开塑料袋,“听阿嫂讲你中意食老黎的碗仔翅,我今日路过,特意带给你的。” 五千港币买这句口供,金宝心里笑得开花。 陈思敏听罢舒了口气,挨近茶几捧起品尝。一如既往的浓稠汤羹,粉丝、冬菇、鲮鱼肉,蛋花、猪皮、火腿丝。在炉灶翻滚,搅拌,险些灼焦,快手盛入碗内。 满满一勺,送至齿间。 淀粉爽滑,胡椒微辛,咸鲜铺满舌尖,与回忆分毫不差。 不枉她当年匆忙下课,赶去买这口街边美味。港岛果然什么都好,有山有水,有花有景,还有穿街过巷的走鬼档。 温哥华只得妈咪与我,确实太冷了。 冷清的冷。 陈思敏吃了半碗才停下,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今日要去找陈医生致谢,离港这段时间有赖他不辞劳苦越洋开药方,哮喘已好转大半。诊所护士每周电邮详细告知配药,温馨提示各类忌口,换季病症加重该如何处理。 受人额外恩惠,自然要登门致谢。 “我要出去一趟。”她把剩余半碗吃掉,抹了抹嘴,“去中建大厦。” “我送你过去吧?反正最近阿嫂忙着见律师,我这边空闲得很。” 金宝没想到陈思敏居然偏好这种小吃,难怪平头信誓旦旦——她一定会吃的。 陈思敏没有拒绝,换了件外套便随金宝出门。 “靖哥下个月就开庭了,你等庭审结束就回去了吗?”金宝握着方向盘,驶入皇后大道,“不打算多留些时日?” 陈思敏摇了摇头,望着熟悉街景,“不了,我妈咪想我早点回去。” “你妈咪是你妈咪,你自己呢?” “我?” “对啊——”金宝长睫轻眨,“你妈咪想你回去你就回去?你真听话,看来她对你影响很大。” “嗯。”陈思敏没有反驳,“我确实很依赖她。” 自小受母爱呵护长大,在陈业庭未被横财冲昏头脑之前,她也算一个十足幸福的地道港女。父母开明,钱财不愁,亲戚个个赞她生在有福之家,几世都修不来这种祖荫。 哪知人间疾苦,天有不测风云。 陈思敏转头望向金宝,“你呢?你一直跟着阿慈,家人都不在港吗?” “家人?一早死光光啦——”金宝态度坦然,“我都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了,她不好命,生完我就肺痨死了。我有个大哥,当垃圾送去堆填区都会被退回那种渣男。人蠢嗜赌,把我和我大姐卖给夜总会去还债。” “我姐不走运,死在接客的床上。” 金宝眼神黯淡几分,随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