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陌生的地点和陌生的院落,宁不为却突然有种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的错觉。 就好像……这么一直下去也不错。 可惜他注定享受不了这种安逸,腰间属于王子濯的腰牌突然亮了起来,宁不为神色一顿,伸手将崔元白放到了窗户上。 崔元白还想爬,被褚峻伸手按在了原地。 “我先走了。”宁不为对褚峻道。 “嗯。”褚峻点点头。 “爹你怎么这就走?”江一正蹲在大黄身边抬头问他。 冯子章也是一脸不舍,“小山还没醒呢。” 崔元白眼巴巴地望着他。 宁不为嗤笑一声:“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走了。” 说完,便甩下一个阵法消失在了原地,走得干脆利落。 冯子章和江一正皆是一脸失落,崔元白则表现地更加直白,红着眼睛拽褚峻的袖子,小声道:“爹,我不想父亲走。” 褚峻看向隔壁院落,温声道:“放心,他以后再也跑不掉了。” 崔元白仰着脸懵懵懂懂地看向他,“再也跑不掉?” 褚峻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嗯。” 另一边,宁不为打开门,便看见谢酒站在门外。 “王公子,该去论道大会了。”谢酒微微侧开身,“请。” 宁不为负手出门,走了两步突然转过头看向谢酒,问道:“谢公子真是灵谷宗的弟子么?” 谢酒揣着袖子笑道:“自然。” 宁不为一边走一边道:“灵谷宗的厨艺向来能化腐朽为神奇,年少时我第一次吃他们做的烤麻雀,着实被惊艳了一下。” “灵谷宗有秘制的酱料。”谢酒走在他身边,“我曾经有一个挑嘴的朋友,自小便不碰任何禽类,偶然间被哄骗吃了一次,便破了戒。” 宁不为神色微顿,“那后来呢?” 谢酒转头望向他,眼中带着笑意,“后来我发现,那些东西还不如喂了狗。” 宁不为停下了脚步。 “王公子,怎么不走了?”谢酒神色一沉,“今日你可还有正经事要做。” 宁不为从袖中拿出王家的腰牌来,松了口气,“父亲突然给我传讯,吓我一跳。” 谢酒的目光落在那腰牌上,“令尊有何吩咐?” “我那弟弟的事情。”宁不为神色轻蔑道:“不必放在心上,咱们走。” 长生道场之上,人声鼎沸,绝大多数都是各大宗门世家年轻一代的小弟子,剩下的便多是些来碰运气的散修,宗门世家领队的长老们见面免不了客气寒暄。 哪个宗门与哪个宗门关系亲近,便带着底下的弟子们也交流颇多,哪个宗门又与哪个世家有旧怨新仇,便要安排得远远的,连弟子们之间的气氛也是剑拔弩张…… “咦,怎么不见无时宗的弟子?听说这次是沈溪长老带队前来……” “我听桑长老说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沈长老被青丹宗几个弟子搭救上山。”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青丹宗那群只会烧炉子的废物。”有弟子轻嗤了一声。 即墨鸿彩等人正巧路过,便听见对方说了这么一句,宗鎏脾气暴,登时大怒,“你说谁是废物!” “说的就是你们青丹宗!”李渐青翻了个白眼。 宗盛冷笑道:“我还当时谁,原来是寒烟门的,不过也就是搞些巫术诡计的家伙,上不得台面!” “你——”李渐青气得脸色涨红,要冲上去理论,却被旁边的人紧紧拉住。 李渐青恶狠狠地瞪着宗鎏宗盛。 寒烟门和青丹宗一向不对付,众人都心知肚明,很快便有人上来打圆场,一场风波还未起就悄无声息地背压了下去。 “什么人。”步清被气到,抱着胳膊怒道:“背后说人坏话还有理了。” “你们听说了吗?明桑禅师好像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路过的人遗憾道。 “怎么,你还想剃度出家啊?”有人笑着揶揄。 “去去去!”那人摆摆手,“之前有人在浮空境见过明桑禅师,听说是在调查他徒弟百羽禅师的死因。” “嗐,这个崇正盟不是早就下了定论了么,临江城那藤妖的回春大阵不精,根本救不了人。” “可不管怎么说,那藤妖确实在救人啊。” “但是如果不是他,临江城这些人会死吗?归根结底就是他的错!妖物就是妖物,现世便只会作乱。” “看看,当年宁行远都养出来了些什么破玩意儿。”李渐青撇撇嘴,“一个魔头一个妖藤,全都是为祸苍生的东西。” 正从他背后走过的宁不为闻言转过身来,眸光一冷。 即墨鸿彩皱起了眉。 裴和光看向李渐青,眼底愤愤,“行远公子心怀苍生舍己为人,你们如今却在这里编排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