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请问埃尔维德少将在哪间病房?我想去看看他。” 席和光眼见这两人的交锋进行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这间病房不保,便适时开了口。 站在床前的两人身形一顿。 林笙的心头瞬间涌上不满。 埃尔维德是因为谁变成这样,难道这个席和光心里还不清楚吗?这一副惺惺作态是要做给谁看? “关你什么事?!” 林笙脱口而出,转过头去看对方。 他从前就不喜欢这个总是装白莲的人,也就诺曼这个眼瞎的人才会觉得对方好。他记得席和光永远是一副畏畏缩缩,遇到事就躲在人后的样子。别人说话的声音稍微大点儿,他就像被吓着了一样。弄的说话的人不上不下,搞得好像自己在欺负人。 这样一个成日里躲在阴暗地里的老鼠,眼睛里面必然全都是—— ……干净。 坐在病床上的人还穿着病号服,明明自己精神力受损严重,还满面苍白,一双眼睛里却盛满了真切的担忧。一对上自己的目光,对方看起来还有些害怕,一只手无意识地搅紧了衣角。 林笙一下就泄气了。 他知道他之前的话有多伤人,他当时说的很爽,甚至以席和光能受到伤害而感到快意。但现在真的看到对方瑟缩的样子,林笙完全没有了以前畅快的感觉,甚至难得地有了些愧疚。 “我……”他想开口挽救什么,但看到对方丝毫没有放松的模样,林笙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失落,最后只能温声说,“他在419病房。” 席和光点点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就准备下床去找人。 少年掀开先前一直盖在腿上的被子,裸露的双足顷刻间暴露在面前两人的视线下。 这双脚生得形状优美,身下雪白的床单在这裸露双足的映衬下都显得色彩黯淡了不少,伶仃的脚踝似乎细瘦得一手就可以握住。 席和光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看来应当是被人收起来了,他也不在意,准备直接穿上床边摆放的拖鞋。 只是他刚放下腿,脚踝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 席和光瞪大眼睛看向正蹲在自己面前的诺曼。 黑色长发的男人正伸手握住了自己的脚踝,他抬起头来望着席和光,低沉着嗓音说话:“和光,埃尔维德少将是黑暗哨兵,你现在不该去。” 席和光了然。 这个世界分为哨兵,向导和无法觉醒的普通人。其中哨兵向导又根据精神力的等级另有分级,比如诺曼是精神力为SS的神级向导,而他则是精神力刚刚降级到E的最低等的向导。 埃尔维德原本是精神力为S的首席哨兵,最近才因为精神力暴动变成黑暗哨兵的。 黑暗哨兵,是独特于一般哨兵的存在。普通的哨兵,不论精神力高低,对向导和向导素都十分依赖,需要向导经常给自己进行精神梳理,否则就容易精神力暴动,进入狂化状态,严重时甚至会危及生命。 而黑暗哨兵则具有极其强大的自控能力。他们对向导素无感,不需要向导进行精神梳理也能够冷静地自我处理。 但强大,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历代的黑暗哨兵都是那个时代的王者,但却没有哪一个能够逃过短寿的命运。星际时代,人均寿命为200岁,而历代黑暗哨兵,没有活过80岁的。 毕竟黑暗哨兵的五感比普通的哨兵更加敏锐,因此精神领域积累的无用碎片更多。他们即使被这些碎片折磨,也不会崩溃,只会冷静地发疯。 第一军团刚刚脱离战场,此时此刻,埃尔维德很有可能正在病房里无声地发疯。席和光身为向导,本来精神力就不强大,现在还受了很大损伤,此时前去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的精神力重伤。 但是席和光必须要去。 埃尔维德是他要救治的对象,他本来以为对方应该是受了情伤需要他充当助攻来撮合。现下看来,对方还有身体机能上的隐患。 他怎么都要去看一看,最起码也要知道对方的精神状态如何。 床上坐着的少年目光坚定,甚至还摇了摇那只形状优美的脚,示意诺曼将自己放开。 “埃尔维德少将救了我的性命,我必须去看看他。” 见诺曼不为所动,席和光皱了皱眉头,又将目光转向林笙。 他知道这个医生很不喜欢自己,说不定很乐意看到自己不听劝解受到伤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