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 叹了一声,又看一眼那碧莹莹的镯子,取不下来,就得去娘娘那儿回明来路。 皇后倒没多大反应:“太子妃历来是小意殷勤人儿,她赏你了,你就戴着吧。” 太子妃是小处糊涂,眉舒却是大处糊涂。皇后直到夜里无人时,方才抚了抚心口:太子跟皇帝起了冲突,知道的人扳着指头数得着。太子不可能告诉她,东宫里还有谁这么长舌? 至于宝珠,到底是个隐患。趁着眼下皇帝和太子两头都淡了些,不论是不是口不对心,明面上都各退了一步。要尽早寻个人家给她,嫁出去便好了。 宫里的男人除了御医就是侍卫。御医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大不相称;侍卫年貌虽相当,怕皇帝犯疑心,实在不必做那瓜田李下的事。 皇后暗哼一声:她要是够狠心,指配个太监又如何?这妮儿懂事归懂事,乱子是一点儿没少添。 罢了,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嫁远些也是可行的。 二月份便是会试,那些离京远的士子,估计过了上元节就要动身。今年点考官其实也是由太子做主,比皇帝理政时当然便利许多。 又想借助这份便利,又不想让太子知晓内情。皇后不禁皱眉:太子一贯主意大,好在孝顺,正妃和两个侧室的安排都顺从了父母的意思,也了了她一桩心事。怎么轮到宝珠,便这么油盐不进? 便是没有皇帝这一出,她也不打算把宝珠给他。 第44章 .四十四龙门 老辈儿里有一句话,叫“腊半月,正半年”。这大抵是闲汉的说头,觉得正月里无所事事,时日漫长。 太子的整个正月,却是没有一天空闲的。 除了初一的夜里留在昭俭宫,自初二起,就再度核对起了春闱考官的人选。此外皇帝仍有微恙,为人臣子不能公然宴饮作乐,但该有的礼节往来依然不可断。 他才喘了口气,龙抬头已经过了。进京参加春闱的举子们,或是投宿店家、或是拜访亲友,皇城之内,人流倍增。 今年江南一带取中的士子不少,诗书之乡么,也在意料之中。不知道时务策上如何。 薛盟在长公主府里勉强待了个元旦、十五,暗地里早就变着法儿地找乐子了。今晚太子在场,来的又是要紧人物,连拨琵琶唱曲儿的也没放进来,只好闷头吃菜。 太子道:“各卫所警醒着些,住店的也好,投靠的也好,身份要盘查清楚,一应行踪要有记载。街面上无论是口角还是磕碰,凭他是谁,但凡有苗头,立刻扼住了;等过了这一阵,哪怕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咱们慢慢见官理论不迟。” 指挥使们肃然称是。 太子又问:“李慎行这几日在做什么?” 这次回话的是孙千户:“仍旧每日闭门不出,写上十来首悼亡诗。” 觉察到太子目光一凛,他忙找补说:“伺候笔墨的人都一一看过了,尽是感慨手足情浅的,没有半分怨言。那些诗稿也都由归命公自己烧光了。” 好个焚诗寄情。 太子道:“好好看着,别放松警惕。若是累了,再找个换班的也可。” 孙千户连忙指天誓日地表了一番忠心,无须假手他人。 在场的都是心腹之臣,说话不必过分兜圈子,不过恩威并施仍是不可或缺的。 太子举杯:“诸位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为朝廷拔擢贤才,是社稷大事、民生大计,我才疏德薄,担此重任,实在惶惶不可终日,万事唯有仰仗诸位而已。” 在座之人无不捧卮过额,齐道“惭愧”。 太子一笑,饮尽杯中酒,道:“但愿三月过后,得以再陪诸位痛饮。” 薛盟咂咂嘴,美酒难得,与太子同酌却是可惜了。 一时席散,两人皆在屋中假寐。薛盟呆躺了一会儿,忽然翻起身:“殿下,你醉没?” 太子啼笑皆非:“表兄,你希望我怎么答?” 薛盟琢磨了下,也“嘿嘿”笑了两声,笑完又有点发愁:“舅舅真会给你使绊子吗?” 太子的呼吸顿了一瞬:“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薛盟想不通:“我进宫几回,舅舅待你和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