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六十六山茶手脂 皇帝哑然失笑,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 宝珠不吱声儿了。皇帝上前去抱着她,隐隐觉着一阵暖香袭来,不禁将头埋在她颈窝里,深嗅起来,一面喟叹着:“好香…” 炽热的鼻息缠绕在颈子上,宝珠被他闹得有点痒,避了两回,索性推开他:“是抹头发的香露。您喜欢闻,明儿带两罐回去。” “算了。”皇帝摇摇头,拉着她一道坐下来:“人我都带不回去,带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宝珠不接他这话茬,伸手放下玻璃镜的罩子,见台上一瓶山茶手脂没盖上盖儿,便取过来些,点在手上慢慢涂着。秋季里气候干,她皮肤又薄,不留神作养着,再过些日子就要生那种小细纹,像小的裂口似的,觉着怪难受。 一抬头,见皇帝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瞧,宝珠便问:“您要涂些吗?” 皇帝喉头滚了一滚,说:“别涂了。再涂真没法儿好好坐着说话了。” 宝珠一顿:男人家就是有这么一样德性,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再相处起来总没个正经样儿了。 她垂下眼眸,说:“傅家的口味我不习惯,今儿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皇帝登时发起急来:“这是怎么说?”站起来就叫人去起灶做饭。齐姑姑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会这些?那些宫女儿们更不在话下。齐姑姑便提议说,有宫方配制的灵芝粉,这会儿调上一碗来,又便宜又落胃,不至于搁在腹中夜里不好安睡。 宝珠拦都拦不及,这时候方才插得上话:“大晚上的折腾什么?灵芝粉我也不要,没病没痛的喝它,怕补出两管鼻血来。” 好容易把人都给打发了,她回过头,对心有不甘的皇帝道:“这时辰勉强吃几口,哪有安生睡一觉管用?” 皇帝这才听出来,她拐弯抹角想说的是什么。却还嘴硬:“有我给你值夜呢,你只管睡就是。” 正是因为有他,才难得安生呢。 皇帝又说:“也是我疏忽,偏把这么要紧的一桩忘了——明儿拨两个厨上的来,依着你的口味单做就是了。” 宝珠听了,幽幽道:“您还真打算把这里当成行在了?” 皇帝不以为然:“什么行在?往后除了见大臣,这儿便是宣政殿。” 宝珠还欲说话,一时撑不住倦意,侧身掩口打了个呵欠。 皇帝便哄着她:“歇了吧。躺着松松筋骨,再说会儿话也是一样的。” 那可未必。转念又想:他明日又得不到五更便走呢。宝珠也就依他所言,被衾是早铺好熏暖了的,替他宽了衣,又要唤人准备洗漱的巾栉来,皇帝却说:“费那个工夫做什么?” 屋里的铜壶中还剩了小半温水,便就着宝珠的用具擦洗了一通,幸好青玉牙刷本是成对的,宝珠取了另一柄给他用。 一时拾掇完了,皇帝坐在床边,说:“我现在浑身都是你的味道。” 宝珠正理着床帐,闻声只乜了他一眼,让他睡到里面去。 皇帝不肯:“说好了我给你值夜的,你睡里面。” 无论是皇后还是妃嫔,有幸与皇帝同榻而眠时,都要睡在外侧,一则便于夜里伺候茶水之类的,二则若逢着意外变故,也能挡一时半刻,为亲卫护驾拖延时间。 宝珠却是从来睡在床里侧的。如今因为是在宫外,她怕禁卫不够森严,方才有这么一句。 皇帝可没想那么多,见她踟蹰,干脆拥着她一块儿倒下去,虽然答应了放过她一晚,但搂在怀里亲一亲总不能叫食言。 蹂'躏完了嘴唇,又轻吮着她脖颈上的那一小块儿伤痕,淡粉的颜色,比别处更娇嫩许多,触感像花瓣儿似的。 “还疼吗?”嘴里问得含糊,手上也不老实。宝珠攒出来的一星睡意被他折腾得全没了,闭着眼睛呲他:“御膳房克扣了您的荤腥还是怎么着?到这儿拿人肉填补来了?” 皇帝哼笑一声,说“可不”:“素久了的人吃樱桃肉,想不露馋相都难。” 宝珠躲他没躲掉,干脆迎上去紧紧搂住他,这下皇帝反倒不便动作了:“您犯不着说这样的话,说了我也当听不见。” 若还正经是他的妃嫔,闹这么一出专房之宠也就罢了。只要不插手朝政上的事儿,上辈子大臣们也没为这个谏言过。后宫里头虽有些怨对,总碍着皇帝的面儿,不过背地里偶尔不阴不阳几句。 如今可怎么算?倘或好端端的,皇帝不进后宫了,岂不惹人非议?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