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游已经睡熟在白乐言的怀里了,原本他还撑着保留一丝神儿,可是白乐言伸手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那肩上似乎沾了强效催眠药,冷游一挨上白乐言的肩膀,就没了意识睡着了。 白乐言身上的那件羽绒服是光面的,十分光滑,冷游的脑袋时不时会滑下他的肩膀,蹭在他的胸前睡不安稳,最终,白乐言索性往座椅外侧挪了挪,让冷游直接枕在自己的腿上。 原本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些,原本用沉默应对的事情,如今也有了决断。 他没有什么必要去接受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安排,从前所渴望的血浓于水,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蹉跎中变浅变淡了。 他不想去学什么金融学什么管理,他就是想跟一堆瓶瓶罐罐打交道,烧杯、量筒、玻璃棒、锥形瓶,这些东西才是他喜欢的,虽然总是吐槽化学专业的种种,比如就业或是之后的局限发展,但是他愿意为它们而头疼,愿意为了它们的电子跃迁而纠结。 他是自由的。 他希望的自己是自由的! 他已经长大了,需要自己去构建自己的家了,而不是还在眼巴巴等着自己的父母前来寻自己将自己带去家。 稀罕的时间点早已经过去。 他不需要为了让所谓的父亲承认冷游而选择接受转专业的安排。 他与冷游的生活,该怎样还是怎样,轨迹走向应该是由他们俩商量出来的,而不是突然被陌生人随意涂抹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轻松了,在空荡荡的车厢中笑出声,又拍了拍冷游的身体,让被他吵得即将苏醒的冷游继续睡下去。 …… 而在那幢被抛在身后的小洋楼,时间似乎流转的极其缓慢,甚至大有停滞的趋势。 白妍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瞧着白洲,对方在他的目光之下无处可遁,只能低下头避免那灼烫的目光,可他的身上都快要起火了,他小声说道:“姐,对不起,我……”他伸手去拽白妍的袖子,却被躲闪了。 “你给我说你只欠了五十万……”白妍眨眨眼睛,她一直将她这位弟弟看得极其重要,两个人是同病相怜、依偎取暖的可怜虫,不管是多陌生的城市,只要有对方在身边就会安心。 可是,如今,李先生事不关己地给她扔过来一纸文件。 “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欠下五千万的?”白妍的眼眶之下滚出一颗泪珠,大滴的划过脸颊,“你卖屁股都不值五十万,你这条命值不值五千万啊?我怎么说你跑过来投奔我,原来是狮子大开口到富婆都害怕啦?” “姐……”白洲没想到李仲擎竟然会调查了自己,是他太天真,以为对方早已忘了他们的存在,甚至以为可以借此捞笔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