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什么幸村不让任何人陪同的原因了,在这样狼狈的状况下,即使是家人也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吗?而全部知道这些,理解幸村的选择,让真田同行的幸村父母,是不是也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会面对的检查? 真田一瞬间意识到,强行跟着幸村来的自己是多么的残忍。而一路上一直在心里埋怨幸村任性的自己,又凭什么来强制对方在知道这些项目的时候,还能冷静沉着地回应自己? 真田低着头,把身体埋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两个人的网球包在脚下挨着靠在一起,他怀里抱着幸村的风衣外套和围巾,把脸埋在那个人的衣服里,眼睛涩涩的。 黑暗中,属于那个人的熟悉花香从衣服里钻进他的鼻子。这个味道无数次治愈过自己,而现在,它的主人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今年冬天照顾那些心爱的花草。 真田接到护士的通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他跟着护士来到幸村所在的病房里的时候,少年正慢慢撑着床坐起来。他急忙走过去扶着幸村的胳膊,这一次并没有被甩开。 谢谢你,弦一郎。那个人的手紧紧地拉住自己,用力得真田都有些吃惊。面色苍白的人皱着眉头,尽管为了预防头痛,他在检查结束被要求平躺恢复,也还是等待了很久才被允许起来。心惊胆战的检查之后,他唯有看见真田在身边才渐渐把心放回原地。 没有人陪伴的时候,独自一人战斗是很辛苦的。 他握着真田的手,温热的掌心源源不断地缓和了自己的冰冷。他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看着真田坐在自己身边也舒展开眉眼。 病房的门被推开,神情严肃的医生手里拿着一沓纸走了进来。 啊,幸村君的朋友?正好,你在的话我就好说了。医生在桌旁坐下,把那沓文件放在桌上,摘下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虽然我更希望你的父母能在场,不过通过检查中的表现,我想你或许更愿意自己先听到结果。 他注视着那个慢慢坐正放沉了脸色的少年,心里渐渐升起一丝感叹。 很幸运的是,根据你说描述的初期症状和脑脊液检查结果,并不是我们最担心的那个最危险的病症,不过你患的多发性神经炎的一种,和格林巴利综合征十分相似。虽然本身不危及生命,也不会很痛苦,但需要较长周期的治疗。 他递给起身接过文件的真田,示意两个人阅读一些可供选择的治疗方案。 目前国内的治疗条件,我们主要推荐初期药物和输液的搭配,发病两三周后症状会很快加重,因此在那之前,我们建议你能够入院接受观察。中后期根据病情发展会进行至少一次手术才能痊愈,这样会作用显著,且恢复效果更好。他眼睛扫过患者信息,看了看幸村的身材,幸村君是网球选手吧,这种神经类病症对运动影响是很大的,需要非常坚强的意志才有可能会恢复。而且恢复程度还因人而异,医生把后半句吞回了肚子里。 因此,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恢复效果和速度的差别,我想,你最好还是回去和家人商量后再做决定吧。 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幸村拿着那一沓纸静静地读着,真田小声询问了几个事项,把解答写下来,沉默地注视着幸村。 我知道了,先生。半晌,幸村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他站起来掸了掸衣角,又和医生谈了谈具体的事情后,和真田两个人与他告别道谢离开。虽然没有发现幸村表面上的异状,真田却知道这个人有多隐忍。 一直到坐上了回神奈川的电车,快要到站时,真田才终于看到了幸村转过头看向自己。 今天辛苦你了,弦一郎。他弯了弯嘴角,接过真田背上自己的网球包,明天在学校见吧。 精市!真田不满地皱眉看着他,这个时候还在固执什么? 我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参加训练有什么不妥吗? 不要逞强,精市。你明知道 我还站着呢,真田。幸村沉下了脸,眼里闪着冰冷的光,我能走能动,没有残疾。 我是不会入院的,吃药可以,输液也可以,就算手术我也能接受。但是我绝对不会躺在床上像个废人一样等着医生护士来给我治疗。他扭过头看着车窗外闪过的城市街景,说教的话就免了,你知道我不会听的。 真田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侧脸,精市,等到再晕倒一次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不要让病情严重下去! 真田!幸村厉声制止他的话,紧紧闭上了眼,我的身体,让我自己来决定。 他已经停不下来了,一旦停下来,他就再也不能跑在别人的前面,再也没有勇气重新回到那条路上。 一旦停下来,他就会,害怕握住球拍了。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金色瞳孔,像一个诅咒。 在打了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