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来。 她一路未停地把自行车开进幼儿园,刚巧宋禾准备下班回家,正出门呢,就见一辆自行车停在自己身前,差点没被吓得一趔趄。 宋禾后怕地拍拍胸口:“你咋来了!” 郑秀秀瞪大眼睛,好半天才道:“小禾,好可怕,我们报社社长被举报了。” 她声音轻飘飘的,明显被吓个不轻。 宋禾表情一默:“咋,咋回事儿?等等,你先进来喝口水再说。” 她带着郑秀秀回家,又给她倒了杯薄荷酸梅水。 宋禾坐在郑秀秀对面,看她彻底镇定下来后,再继续问:“啥时候的事儿?” 郑秀秀闭上眼睛,长吐出一口气:“就昨天,昨天下班那会儿。社长他……被人从报社拉了出去,说是他思想不正确。” 她眼眶慢慢变红,话音有些哽咽:“小禾,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可怕。那些人揪着社长的头发,把他眼镜都给摔碎了。我们,我们没一个人敢上去帮忙。” 说着,郑秀秀双手捂着脸,发出呜咽哭声。 房屋安静,鸟儿在屋檐上发出阵阵鸣叫。 宋禾轻轻拍她后背:“他们有说你社长到底是哪里思想不正确吗?” 郑秀秀眼泪从手指缝隙中流了出来,她抖着肩膀摇摇头:“没有,只说社长从前在国外留过学。” 宋禾手一顿,“唉!” 她叹声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郑秀秀估计是被吓坏了,昨晚在宿舍中不敢发出大动静。今天早上又匆匆回到平和县,也不敢跟母亲说这件事。 只能来到宋禾这儿,跟宋禾讲述。 哭过之后,她心中闷气倒是少了许多。 郑秀秀擦擦眼泪,又喝了口水:“小禾,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报社里大家风声鹤唳,气氛也变得十分紧张。” 宋禾沉思良久:“你别紧张,你估计没什么事。” 秀秀她爸是烈士,郑奶奶如今也没在学校教书,几个哥哥姐姐又在工作,全家都没有留学经历,压根没有小辫子可抓。 郑秀秀听宋禾慢慢分析,心中终于安定下来。 她起身道:“我这次回来是借着采访的名义,明天还得回去,就不多留了。之后几天我都会尽量给你写信,你自己也得注意一些,这股风指不定啥时候就刮到平和县。” 宋禾道:“快中午了,你要不要吃完饭再走?” 郑秀秀摇头:“我那个采访有些麻烦,恐怕得费些时间。” 这么说宋禾就不多留她了,挥挥手道:“你路上自己小心一点。” “好!” 于是的大娃三人赶回来时,郑秀秀就已先一步离开她们家。 大娃左找右找:“姐姐,秀秀姐呢?” 宋禾此刻心中有点不平静,摆摆手:“刚刚走了,她有事忙。” 说着,宋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匆匆跑到房间中,打开一个红木箱子,埋头苦找,终于—— 《语录》! “大娃你们几个别跑出去,给我进来背书学习!” “别整天就知道疯跑疯玩,要命的事儿都不上心!” 宋禾拿起竹鞭站门口,压着三个明显不服气的小孩在房间中背书。 时间又过两日,宋禾今日照例早起播放广播。 经过几天的试验,她成功把每日的早起时间,最大限度的推移到了五点十分。 五点十分起床,花一分钟消化起床气,花一分钟穿好衣服,花三分钟的时间赶到广播室,剩下五分钟可以调节广播。 等五点二十分时,准时播放《东方红》。 至于洗漱,广播站楼下就有个小水池,宋禾每天带着牙缸牙刷牙膏来,工作完了又给带回去。 这天,公社上空响起熟悉的歌声,宋禾如同往常一般在楼下刷牙洗脸。 等歌声放完后,她也洗漱完了。 广播站门口炉子咕噜咕噜响,她倒一杯开水,舀两勺麦乳精,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喝着。 宋禾砸吧两下,无比怀念奶粉。 心中寻思着公社里的羊好像产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买一些羊奶。 几个小孩都在发育期,平日吃的那些营养肯定不够。加上荷花爹妈舅舅舅妈的身高都一般,基因肯定是靠不上了,只能寄托于平日的营养能跟上。 宋禾心里想着事,广播也开始播放新闻。 “……1966年6月13日……决定1966年高等学校招收新生的工作推迟半年进行……” 这项通知响彻大地,震得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 宋禾心中悬挂已久的秤砣突然落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