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响起,裴延愣了几秒,看着那扇门,他竟然有种拔腿想逃的冲动。 但最终裴延还是去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站着他的私人医生和两个助手,见了他医生道:裴总,东西都带过来了,夫人在家吗,随时可以开始。 片刻后,裴延道:你这仪器准吗,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医生呆了一下,说:准啊,准着呢,检查记忆有没有受损很简单,不会出现误诊的。 裴延脸上看不出情绪,半晌后退半步,让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看着楼上那扇紧闭的门,裴延定了定心神,林梦以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结婚证上盖了戳的关系,只要那一纸婚书在,林梦以这辈子都别想和他撇清关系。 裴延带着人上了楼,开门的时候,林梦以正躺在床上睡觉,他这几天乏得很,又被裴延弄得精神高度紧张,好不容易有一会儿私人空间,就想睡一觉。 裴延先进来的,林梦以一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清醒了,他在有裴延的地方根本睡不熟。 林梦以戒备地看着他,又干嘛? 裴延说:医生来了,给你做个检查,穿好衣服下床。 林梦以根本没脱衣服,他掀开被子下来,裴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然后把医生叫了进来。 医生带来的仪器是一个微装的ct仪,林梦以皱眉看着那几人在摆弄那些东西,一想到这些奇怪复杂的东西一会儿要在他身上操作,心里就不太舒服。 而裴延抱胸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有些自闭一般地不说话,这还真是不像他,林梦以白了他一眼。 两个小时后,医生和裴延下楼,林梦以还没有醒过来,在楼上休息。 两个助手在楼下打印图像,打印好后递给医生,医生看了裴延一眼,接了过来。 裴延左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结果马上就要出了,就在医生手里,就...... 裴总,医生神情有些凝重,您夫人的脑部明显做过手术,记忆受损了很大一部分,他看向裴延呆滞的表情,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您夫人可能真的失忆了。 裴延有几秒钟是没有听到声音的,他看着面前人的嘴一张一合,但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几秒后,外界的喧嚣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听到医生在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听到医生说林梦以他失忆了。 什么叫可能,裴延一把攥住医生,抓住这个言语中的漏洞像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能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诊断错误,还是你的仪器坏了? 医生道:裴总,您冷静一点,事实就是这样,我的结果不可能有错,您夫人的脑部记忆受损严重,出现了很大一部分的记忆空白碎片,我刚才用词不准确,他的确是失忆了。 裴延停下了,半晌,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那还能不能恢复记忆? 医生考虑了一下,说道:记忆的恢复有很大的偶然性,首先要找到给您夫人做手术的主刀医生,就像系一根绳子一样,现在您夫人的记忆被这根绳子堵塞了,但是堵塞在什么地方,以及这根绳子如何系的,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他的主刀医生知道,就像一个繁冗的工程,工程图在承包的建筑师手里,只有找到这个建筑师,才有一线希望。 裴延问道:只要找到主刀医生就行了吗? 医生叹口气道:这只是第一步,一般这种失忆手术坐起来容易,恢复却难如登天,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几率。 几率多少? 大概是百分之七。 天色已经晚了,外界全部黑暗下来,家里没有开灯,医生走后,裴延就坐在沙发上,此时全部被夜色笼罩,坐在暗处,连影子都没有。 裴延面前的茶几上摆了一堆空酒瓶,有几个滚到地上,酒撒到地毯上,浓烈的酒气弄的整个客厅都是,任谁来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都只会觉得他是一个酗酒的酒鬼。 良久,裴延的视线重新聚焦,定定地看着楼上那扇门。 他喃喃地想,他怎么还不下来,他怎么不给我煮醒酒汤,他怎么不把我抱上楼给我换衣服,他怎么不...... 裴延撑起身子站起来,打算上楼要个说法。 他跌跌撞撞地爬上楼,一脚踹开面前紧闭的门。 林梦以正在换衣服,他刚刚肚子感觉到了胎动,正撩开衣服对着肚子自言自语,被突然打开的门下了一跳,他连忙放下衣服,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裴延看着他露出的一小截腰肢,纤细,雪白,只觉得一股邪火直烧到下腹,看着面前的人都重影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他林梦以说忘就忘,这三年算什么?他裴延又算什么?口口声声说爱他的是谁?说要和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