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心眼多屁事也多的家伙,就你现在这模样,都不够他们一顿吃的。”余渊咕哝着道,忽而转过头来,就像是要强调什么一般,“对你来说,那些人都太危险了。” 祁云晟忽然感觉,自己从余渊的后一句话中,听出了几分奇妙的意味。 说不清,道不明,但绝对不是单纯的嫌弃。结合方才的松口气,祁云晟总觉得,余渊想说的话绝对不仅仅只有字面上的意思。 “我本来就没有接触到那些鲛人贵族的机会呀。”祁云晟道。 忽地,他想起了先前在海华城的茶楼里,堂而皇之要雇佣自己打探消息的丽奴。 虽然靠着实力,余渊可以强势地待在皇位之上,但是其下暗流涌动的那些鲛人大势力,恐怕不会让他过得那么舒心吧? 这一点他上辈子其实也感觉得到。 鲛人皇是很忙的,忙到每天几乎都见不到人影。似乎是海宫的事务太多,很多需要鲛人皇亲自过问的事情堆积在一起,让其被限制住。 有些夜晚,余渊会直接出现在他居住之处,总是要吓他一跳。 鲛人皇是来他这里躲闲休息的,会拉着他嘲讽这个臣属,痛骂那个下属,总之就是理所当然地发泄郁闷和脾气。 祁云晟从来都是乖乖在那里听着的。他一开始有试过开口安慰,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激发的全是反效果,后面就干脆完全闭嘴了。 如今重生一回,以另一个视角去回想上辈子的事情,祁云晟也明白,是寄人篱下的心情,和周围鲛人无时无刻的闲言碎语,影响了他的精神状态。加上几次事件的打击,他的精神压力非常大。 余渊做什么,总会有人特意传到他这边,添油加醋地诉说一些含义。祁云晟不管走到哪,都要被讥笑是鲛人皇带回来的玩具,指不定哪天就被丢掉。 鲛人皇做了什么,鲛人皇说了什么,鲛人皇有了新的动向。 余渊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经过闲言碎语的拆解和故意解读,听在祁云晟的耳里,便全是恐怖的话语。 他一开始也觉得这是小道消息,是有心人的添油加醋,不值得相信。在这偌大的海宫里,只有余渊,他的童年好友是值得相信的。 但是祁云晟万万没想到无法从好友那儿得到正面的反馈。 他不是玩物,他也不是来攀关系的——不,从结果而言,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执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他是海宫之中最弱小的存在,之所以能够不死,是鲛人皇让他能够活着。 他之所以能住在海宫里,是攀了鲛人皇的交情。 他努力过,尝试修炼,尝试锻炼,却被冰冷的现实所击溃。 上一辈子的祁云晟,几乎整日活在自我否定之中,连逃脱这个局面的能力都没有。 最终能让余渊同意让他离开海宫,还是借了几分机缘巧合,否则余渊不同意,他绝对无法离开海宫。 却没想到,余渊的松口,原来是后边自己死亡的铺垫。 “没有便好,也没有必要。”余渊撇嘴道,“他们能做的事,我能比他们做得更好,那么你有什么必要去认识他们?” 余渊在这方面的自信从来都是爆棚的。他觉得没有谁会像自己一样关照这又弱又交情的祁云晟了。 随后,似乎是看到了祁云晟神情的变化,他皱起眉头道,“你在想什么?” 总觉得有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祁云晟摇摇头,将上辈子的回想挥散,道,“我只是好奇,鲛人皇不是应该很忙的吗?但我好像并没有看到你有在处理食物。” 闻言,余渊嗤笑一声,道,“知人善用,才是帝皇之道。” “嗯?” 转眼间,余渊坐回了王座,明明是那般随性的姿态,却总有王者之气缭绕,“事事都要自己上,不过是没找到得用之人罢了。” 大黄此时已经将那小零食吞了下去,伸着舌头抬起手,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写满了想再要一个。 祁云晟没能及时拉住它,大黄狗靠着矫健的身姿跳到上方王座,积极且热烈地讨食。 余渊皱起眉头。 祁云晟没想到自己一个松懈,大黄能做到这个份上,想拉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坐下。” 余渊淡淡开口,一句训狗常用句,直接让大黄乖巧正坐。如果不是还留着对食物的渴望,它能显得更加正经一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