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都没有了,江神还娶个屁亲啊,这回完了,报应下来,谁能担待? 但他们仍然不敢乱动,就怕引起注意,枪打出头鸟。 乡绅耄老们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柃站在马车前,环顾这些在地方上有威望的人,冷冷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们,今后再有敢言为江神娶亲者,统统喂鱼,听明白了没有?” 乡绅耄老们如蒙大赦,跪地谢恩道:“谢驸马爷饶命。” 等李柃回到车内,九公主不由笑言道:“夫君,你刚才可真霸气。” 李柃道:“这算什么,不过仗势而已,若我没有驸马身份,不得仙师看重,根本无人理会。” 其实还是能够做到的,但那样一来,就得显露神念驱物的神通本领了。 “更何况,我只能救这少女,救不了这里的乡民,这算是一个遗憾,未曾如同左百户所言,真正圆满收场。” 九公主不以为然道:“瞧这些愚民能的,都敢对官差动手了,哪里还要救呀?” 李柃看了看她,认真说道:“刚才你在车里,应该也听到了,这是有人在巧立名目,借机敛财,溺杀少女半是迷信传统,半是杀鸡儆猴。” 九公主道:“我听到了,乡下没有什么官员,只靠乡绅和耄老自治的确容易出问题。” 李柃道:“比江神和洪水更可怕的,是贪婪和愚昧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乡绅耄老假借江神名义为害固然可恨,乡民们想要祈福消灾,这本身有错吗?” 九公主道:“再怎么样,也不该兴起这等陋习,糟践别人性命。” 李柃道:“你说得对,你可以随意指责他们,但指责完了之后又待如何?” 九公主疑惑道:“夫君的意思是……” 李柃道:“我也知道,他们愚昧且残忍,但是否给他们戴上顶这样的帽子,问题就能够自动解决?” “是否愚昧残忍,那就活该受罪,生生世世沉沦底层,随意盘剥压榨都无妨?” “若真那样,岂不是要故意令这些乡民愚昧残忍才能实现更好的统治,追溯根源,又是何物把它们变成如此?” “这个……”九公主听到,顿时难住了。 李柃问九公主的同时,也在反思自己。 自己处置巫婆神汉,手段堪称果决,一下镇住了那些愚民。 这一步为止,做得还算不错,没有闹出什么群体事件,也没有造成无辜之人枉死。 但那些满身铜臭和腐朽恶臭的乡绅和耄老,自己都宽大放过,只因乡里没有官府,还需保留他们来守牧。 随口杀了,倒是一时痛快,后续手尾更大,麻烦更多。 这样真的算是解决这边的淫祀陋习,获得圆满收场吗? 而且西门豹治邺,处置巫婆和神汉之后,可是还做了开渠整堤,兴修水利的系列实事。 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觉悟,也没有那些精力和本领。 “算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能有多少本领,做多少事情。” 李柃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想那么深刻的东西,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就完事了。 这是因为香臭本是一体,这里面包含着阴阳矛盾的思想。 自己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区分中间地带,并且加以转化。 就在这时,围观的人群惊呼出声,恐惧大叫迅速传了开来。 “鬼……鬼啊!” “死人翻生了!” 护卫头目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就地防备!” 车队应声停下。 李柃好奇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却见刚才被护卫扔下水淹死的巫婆神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前方的河段上。 他们并不安安静静漂浮在水面,而是人立而起,全身湿漉漉的,踏着江面行了过来。 观其动作,完全不像死人,反而有种重活过来的感觉。 年纪较大的那巫婆瞪大着一双死鱼眼,头发披散,不停滴水,发出僵硬而又阴冷的声音:“渎神者……死……” 后方人群轰然跪倒:“江神爷爷显灵了!” 就连有见识的乡绅耄老们都吓得面无人色:“江神爷爷恕罪。” “大胆妖孽,竟敢在我异闻司人面前装神弄鬼,我要你们原形毕露!” 一声暴喝,左忠良骑着马冲了出去,如同脱弦利箭。 转眼功夫,战马便到对方面前,月牙般的刀光划过,巫婆瞬间身首分离。 唏律律!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