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柃想了想,如是对聂英智道。 “长生那边,竞争天君之位也是必须的,只有尽早爬上高位,才有更多余力把控全局,我们得在天庭那边安插心向自己的神灵。” 聂英智道:“师尊所言极是。” 李柃道:“至于赏功罚罪,务必严明,我们有必要趁此机会树立起宗门的信誉,同时也是明确阶级流通的途径。” “阶级……”聂英智沉吟。 李柃道:“统治之术,分而治之,乃是不二法门。 有些宗门以世家或者灵峰为单位进行划分,有些宗门则是以我们这般的修为境界层次来划分,但无一例外,都存在着阶级。 中古时代那种老祖威压阖宗,一人一宗的做法在当代是行不通的,那种阶级结构太简陋,也太死板,扼杀了老祖之下众人的作用。 天下如此之大,强者高手如云,不可能总是靠着老祖一人之力去支撑。 这场战争下来,将会有一批丧尽潜力,亦或资质不佳之辈立下功勋,爬上高位。 不必有所疑虑,他们都是为宗门作出过贡献的英雄之辈,当尽力扶持,委以重任。 短期来看,可能会造成一些资粮的浪费,但相比世家大族那些单凭身份就能天然高人一等的做法,至少更加公平,也能激励更多天才之辈积极奉献。 我们所要做的,是找到足够公平的评判标准,如同大道一般,持久平稳的运行下去。” “我明白,阴阳和合谓之道。”聂英智道,“以贡献论英雄,兼顾未来潜力,乃是守中之法。” 李柃看着他道:“这些年你都做得很好,但也该是时候适当放权,栽培一下后辈子弟了,将来还要再扶他们一程,至少得再花上一两个甲子。” 聂英智闻言,点了点头。 李柃继续道:“那时候你也五六百岁,该从宗主的位置退下来了。 你可以追求自己的修炼前程,也可以专注于自身家族,派系,继续以大长老身份左右宗门决策,但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得,流水不腐。” 聂英智道:“师尊曾经说过,灵香放置的时间久了,也有可能腐朽变质,但若焚燃,使之为用,则能发挥价值,我等权力是为更好为宗门效力,但若恋眷权位,尸位素餐,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李柃道:“是啊,其实古往今来,宗门,世家,大抵都是如此。 我辈修士踏上这条修炼之途,就要时刻面临着超凡与入凡的矛盾,面临着成道与不证的矛盾,同时也有其他诸多矛盾。 长生不朽之路并没有那么好走,所谓凡人,才要修仙,修仙者从来都是凡人…… 因此,才会有宗门,世家,散修联盟这些存在。 修士需要灵材,法宝,丹药,各种各样的资粮,需要灵峰福地,道友亲族,需要凡人所需的一切…… 但偏偏,最终目的又是要超脱这些。 我希望积香宗能够更具效率的调动各方资粮,壮大道途,使得香道崛起。” 聂英智安静的听着李柃阐述这些东西,过往的数百年,他就早已隐隐约约有所领悟,也大概明白师尊为政的理念和风格。 数百年亲政,执掌偌大一个宗门,更是真正理解了这些东西。 聂英智隐隐感觉,师尊的这一番话当中包含着数千年文明的智慧,心中不由亦是暗自钦佩,师尊果真不愧生具宿慧,天纵英才之人。 修仙界中,统治之术多因超凡伟力而显得粗糙,很多道理,修士们并不是想不到,而是缺乏实践的环境和必要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