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听霜看了看,刚巧看见窗外飞过一只鸟儿,于是勾了勾指尖。 这一刹那,灵识猛然放出,压制住了鸟儿的灵识,同时占据了它的身体。 他操控它在窗边停了下来,拍拍翅膀向里看去。 拾掇精神的少年人坐在轮椅上,脊背挺立,眼神锋利。 他快要十五了。 顾氏男儿向来生得挺括高大,尽管他今后都只能在轮椅上生活,但是从清瘦的、正在逐渐变得宽阔的肩和修长的腿、整个人的轮廓看去,他依然以不属于任何人的英气飞快地成长着。 他十岁以前,每年的生日,王妃都会为他风风光光地操办。 仙界世家子能者众多,也要从小开拓眼界、广结人缘。那时候的王府尽管顾斐音不在,年年也是热闹、繁华的,每年他生辰宴会,都会在西洲出尽风头。 顾听霜一向对容貌不怎么在意,也不知道自己长得像谁。 他不像他母亲,但是他几乎也没见过他的父亲,别人总是说晴王世子和晴王相像,偶尔他也会厌憎这副面容。 和他长得很像的父亲抛却家庭妻子,一别数年,总是匆匆去,草草归。四年来顾斐音没回来过,纵然在以前,他回来时也不会看望他们。别人年幼时伏在父亲膝头,被父亲扛在肩头,他却早早地立了誓,要成为九洲最优秀的儿郎,护他母亲一生平安无忧。 他借用鸟儿的双眼看了一眼自己,随后灵识回归。 夜已经深了,他费力爬上床榻,扯过被子,自顾自闭上了眼。 那一刹那,他习惯性地侧了侧身,感觉身边空空,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从小狼的躯壳中回来了,宁时亭不在他身边。现在也听不见鲛人安稳的呼吸,闻不见他身上的淡淡香气。 他睡了一个好觉。 一大早起来,葫芦、菱角服侍他洗漱、用餐。 两个侍从昨天被他吓了个半死——一整天一动不动,也不眨眼的样子,非常像是魔怔了。现在看见他回魂了,都非常高兴。 顾听霜辟谷,一向不吃饭或者吃得很少。 今天早膳的点心是他一直喜欢的琼花绿豆糕。 他看了一眼,拿起来后又放下了,往外推了推,没什么起伏地说:“这个换掉,我要吃冰皮雪花酥。” “是,殿下。” 葫芦赶紧记下,端着盘子出去换了。 顾听霜眼睛眯起来:“他还没回来吗?” 他当着别人的面提起宁时亭的时候,永远都是说一个“他”,没有昵称,也不叫名字。 一边的菱角迅速心领神会:“公子今儿早晨回来的,好像是挺累的,又回房去睡了,这会儿估计还没出来。” “外边的消息呢?” 顾听霜问道。 菱角一时间没跟上他的思路:“啊?什么外面?” 顾听霜说:“去仙长府的事,猜香会要是赢了,让听琴、听秋他们几个记得先前的赌注,东西送到我这里来就好。” 他说这话时,菱角总觉得他眼里有一些踌躇满志的笑意。 他们大约知道世子殿下前些天就宁时亭香会一事,跟几个下人侍女侍卫打了赌。 这事儿府里都传遍了,后面宁时亭生病了,都以为他不会去,所以这赌局自然也没了下文。 菱角嘀咕着:“公子出门不是为去找回截下的诏书的事情么?香会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不办了么?” 他听了顾听霜的命令说要出去打听一番,顺便让顾听霜将之前宁时亭让人做好、送来的衣服都试一试。 菱角说:“公子说,殿下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裳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