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拿了调羹慢慢地喝一碗鹿奶粥。 满屋的狼崽子也都还没醒,对面的桌椅上窝满了白狼,宁时亭就和顾听霜坐在同侧,隔着一掌的距离。 今天有点太早。宁时亭虽然一直以来经常晨昏颠倒,但是实际上本人非常缺觉,宁时亭可以一晚上不睡觉,但是一般都不会早到卯时前起身。 而他的样子也很明显是刚刚起床,洗漱擦洗过,身上穿得还很单薄,又是非常随便的,里面单穿着睡袍,外边很随便地裹了一件大氅,厚厚的狐绒裹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也显得整个人小。 顾听霜一侧目,就看见宁时亭挑起半勺奶羹往嘴里抿,猫儿似的,动作又慢又可怜。他一早知道宁时亭伤在右手,掌心被人捅了个对穿,果然今天看见宁时亭的右手像是抬不起来。 想来想去,还是凉薄地嘲讽了一句:“要我喂你么?” 宁时亭听了有些诧异,往他这里看了一眼,没听出来他话里的讥讽,而是认真地想了一下,晓得这孩子大概是看出了自己行动不便,说:“不用的,我左手能用的,殿下安心吃您的就好了。” ……他当真了。 顾听霜本想斥责他的自以为是,但是看见宁时亭苍白有些憔悴的脸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说出口。 安静了一会儿后,他说:“那你吃饭慢得跟乌龟爬一样,今日不用外出理事吗?” 宁时亭说:“不用啦,今日我已经向晴王殿下请了假,说自己重病卧床休养,这个时候自然也不宜外出理事。不过好在昨日有了搭建冰屋的底子,大致的重建内容已经不需要我再手把手地监督了。” “重病卧床?”顾听霜怀疑地看向他。 按照宁时亭这个性子,就算是进了棺材里,说不定也会拼着最后一口气顾虑别人 宁时亭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调羹放下,轻轻说:“饮冰,这几天先将白狼们安置在百草园吧。” 顾听霜敏锐地察觉到了宁时亭话里的另一层隐含意思,他敏锐地眯起了眼睛:“你都知道了?我的狼做下的事情,我自己没有不认的道理,外边人要是追责起来,尽管说是我就好了。” 宁时亭说:“也不是这样,只是再过几天,晴王殿下将要回来一趟,到时候府上人多眼杂,必有眼线会注意到殿下的事情。上古群狼率性无度,能晚一天让世人知道它们与殿下的联系,也能让殿下多清净一天。” “什么?” 顾听霜抬头看向他。 宁时亭轻声说:“今天早晨斥候来报,仙长府苏樾曝尸荒野,被发现的时候钻在了猎神者捕狼所用的陷阱中,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肉是完整的。谁也说不清他是为什么会钻到那里边去,联系到昨天狼群下山的事情,普遍认为是上古群狼做下的事情。以前狼群也有下山伤人的事例,只不过这一次刚好轮到了仙长府而已。本来是小事,不过苏家趁此机会发难,也说我们晴王府有在背后操盘的可能。” “原来如此。”顾听霜又看了一眼宁时亭裹着的大氅,这下是知道他为什么今天起得这么早了,“我爹很生气吧?过来找你问罪了?” 宁时亭轻声说:“也差不多是这样吧,殿下。” 其实这次顾斐音的来意,他再清楚不过。这辈子他虽然没有动手杀苏家的人,但是阴差阳错的,顾听霜让群狼下了手,这个责任会被有心人做文章,依然甩在顾斐音头上。 顾斐音现在在朝中如履薄冰,一方面是他手中军力不可小觑,另一方面,也因为他声势如日中天,朝臣猜测到了仙帝有那么几分清君侧的意思,不断挑事,想要把顾斐音扳倒。 宁时亭猜测,这次以顾斐音再回来,大约会和上辈子一样,提出让他收服雪妖的事情。 上辈子的雪妖一事,让他永远失去了听书,宁时亭这次不愿再掺和,只打算称病不出。这种情况下,顾斐音也不可能硬性要求他一个缠绵病榻,卧床不起的人去雪山中猎补雪妖。 不过雪妖之患,仍然是大事。宁时亭想到这里,还是打算请动自己的几位同门,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的师父。 顾听霜听完,倒是也认同宁时亭的话,下巴抬了抬,屋子里的狼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