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再去看时,谢珺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持重,和方才忸忸怩怩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珺?”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嗯?”他应了一声,问道:“公主有何吩咐?” 怀真的手刚刚伸出去,又迅速收了回来,正色道:“等到了洛阳,万事要小心。” 他点头道:“是。”末了又补充道:“公主别害怕,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站在您这边。” 怀真颇为感动,忍不住提醒道:“若真到了非战队不可的时候,你的兄长们肯定会站在王家那一边的。难道你要和他们作对?” 他淡淡笑了一下,神情落寞道:“我们从来都不是同路人。” “如今的情况,你也不能和我同路。”怀真坦然道:“是我搬来了德王,有人一定恨死我了。你若执意和我同行,一定会惹祸上身。到时不仅帮不上我,还会成为累赘。” 谢珺知她说的是实话,点头道:“公主放心,我会避嫌的。等到了前面就分开,我带人走北门。” ** 德王的营帐设在洛阳东门外三十里处。 还没等众人过去,杨昌便亲自带人在路口迎候了。 杨寄容率先跳下车,欢呼着奔过去抱住了杨昌手臂。 怀真挽了李荻的手,笑着走了过去。 杨昌忙拉着女儿一起行礼参拜,待寒暄过后,怀真才问他京中形势如何,又问他皇帝病情可有好转。 她离开河内时便得知父皇醒转,可具体情况却不知道。 如今眼见杨家父女团聚其乐融融,心里便有些失落起来。 杨昌苦笑道:“说出来您可能都不信,现在朝中鲁王一派、齐王一派、德王一派,三足鼎立,互不相让,倒是达成了一种奇怪的平衡。鲁王实力最强,齐王在底层官员和士人中名望最高,可德王是正统。有他在一日,无论鲁王还是齐王都不敢轻举妄动。陛下仍在温德殿养病,虽然清醒了,可谁都不见。” “听王爷说,陛下时常念叨公主,”杨昌身后的副将笑吟吟道:“如今公主总算回来了,陛下听到了一定开心。” 怀真一听这话归心似箭,当即便和众人作别,带着六名随从径直回城去了。 等到了建春门外,他们刚下马,就看到有宫车迎候。 励政殿都知梁会带着几名小黄门上来施礼,激动道:“公主可算回来了,快跟老臣去见陛下吧!” 怀真扶住他手臂问道:“父皇好些了吗?” 梁会笑道:“托您的福,好多了。” 怀真正准备回头和随从们告别,转头却发现六人早不见了踪影,想着他们应该是去找秦默复命了,倒也算机灵。 梁会亲自驾车,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的那些英勇事迹。 怀真难为情道:“怎么谁都知道了?” 城中气氛颇为诡异,街市上没了往日的繁华,倒是多了好些巡逻的甲兵,处处都透着紧张的气氛。 她也想过这或许是个圈套,可是她别无选择。 无论她做过什么,去过哪里,最终都是要回到宫里去见父皇的。 温德殿外的重重甲兵撤去了,只有值守的羽林卫,看到她过来时,都不由得投来敬佩的目光。 梁会将怀真送到殿外,便有女官带着宫女出来接住,带她进殿去了。怀真记得,正是父皇中风那日,她来温德殿时迎接她的人。 近乡情怯,她迈入大殿后,心中突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她本来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决定亲眼去看。 还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