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的宋友安。 “呦,三郎可算回来了。”被唤作刘叔的人扬声招呼道。 宋友安策马过来,还有几步远便跳下马背,拱手道:“刘叔,小单,劳你们久等了。” 说着从马鞍上解下几个油纸包塞了过去,压低声音道:“给你俩捎的宵夜,原本我想再打两斤酒,可是三郎这性子你们也知道,他最恨当值时喝酒……” 两人正推辞时,谢珺已经带着随从过来了,他们只得匆匆收着,走上来作揖寒暄。 待谢家众人过去后,两人才忙着张罗关门闭户。 “刘叔说的没错,三郎这回怕是真的鸿运当头,刚才借着头顶的灯笼瞅了几眼,真真是满面春风。”小单叽咕道:“想必明儿定能封个大官。” “你小子啥时候学看相了?行吧,明儿要真有好事,你就上门去道喜吧,萧夫人为人和善,说不定能讨几个赏钱呢!”刘叔耸了耸眉毛,打趣道。 小单顿时噤若寒蝉,连声道:“不敢、不敢,谢家当家的可是大娘子,连两位少夫人都要看她的脸色,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触她的霉头。” 众所周知,王夫人虽故去多年,但王家在朝堂的势力不容小觑,她的子女借着王氏的庇荫,日子照样过得风生水起。 可是自从经历过抱善公主的丑闻以及废后事件后,王家便大不如前,及至鲁王作乱被扑灭,燕王逃往江南后,王家这一脉的势力算是彻底式微了。 政治嗅觉颇为灵敏的谢家两兄弟为了仕途,都与外祖家渐行渐远。但是谢家大娘子为此却极为恼火,互相扶持二十余年的三姐弟,就此心生罅隙再难弥合。 偏生最不受他们待见的幼弟,却投靠了鲁王的死敌德王,也就是今上。 于是三姐弟虽然不睦,但在反对幼弟这方面却达成了统一阵营。 ** 谢府门廊下灯火通明,西院的管事和谢珺的仆役书童们聚在一起翘首以盼,眼瞅着天快黑了,才看到家将随从们簇拥着谢珺从街角拐了过来。 “三郎可算回来了,快去回话吧,夫人都等了半天了。”乳娘模样的妇人转头吩咐身后的婢女,随即和管事等人匆匆下台阶去迎接。 谢珺跳下马背,先接住乳娘问候了几句,得知母亲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又和管事寒暄了一番,着人去向长房二房和长姐院子传话,等他见过母亲便去见礼。 西院独门独户,是萧夫人的居所,谢珺幼年也住在那边,十一岁后搬去了临近的书斋,与西院隔着一片竹林。 当谢珺踩上青绿色的莲花纹釉面地坪时,便知道西院到了。 他略微顿了一下,吩咐仆役将他的箱笼等物先送回书斋,然后深吸了口气,迈进了西院的门槛。 萧夫人对这个独子寄予厚望,唯恐他被美色所误,因此在谢珺十四岁后便定下了严苛的规矩,一旦他要过来,院中一应婢女须立即回避,若有违令者,严惩不贷。 长此以往,谢珺便养成了目不斜视的习惯,他看得最多的是脚下的地板。 他刚走进前厅,便有仆妇上来奉茶,回禀道:“三郎稍候,夫人在小佛堂做晚课。” 仆妇退下之后,乳娘便从门口探头,悄悄走进来叮嘱道:“夫人今日心情不佳,待会儿回话小心点,否则又要受皮肉之苦。” 谢珺放下茶盏,问道:“可是因为我回来晚了?” 乳娘神色复杂,语气中颇含责备,“您去了哪里,自个儿心里有数。” 谢珺默然半晌,问道:“老宋说的?” “您别怨他,”乳娘喃喃道:“夫人喊他问了七次话,又打发出去找了三趟,他就是个铁打的人,也会招架不住的。” “我不怨他,有些事我也没打算瞒着。”他神色冷淡道。 乳娘见状,讪讪道:“既如此,那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