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你别着急,是你的跑不了。以后飞鸾若是对这个孩子不上心,我们再讨过来养也不迟呀!何况,只要她跟着我,小贞吉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呢!”怀真盘算着道。 “那得做好防范,可别让崔家知道。崔旻如今可是名正言顺的庆阳王了,他这两年守制,后院姬妾必定无所出,若他知道这里有个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谢珺道。 “是该未雨绸缪,那就回去了好好安排一下,可别让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怀真日间和乳母带了一整天孩子,此刻有些倦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等她醒来天已大亮,抬手一摸榻上空空,不由惊叫了一声。 谢珺正在窗下看信,疾步过来查问,“做噩梦了吗?” “孩子呢?”怀真愕然道。 谢珺笑着搂住她安抚道:“半夜里哭闹,我就抱过去给乳母了。你睡得太香,我没好意思打扰。” 怀真脸颊微红,垂首讷讷道:“我……我这精力大不如前呀,怎么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别胡说,你那是昨天带孩子给累的。”谢珺在榻沿坐下,搂着她道:“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 怀真仰起头,好奇道:“什么呀?” 他扬了扬手中信笺道:“燕王派使节来访,你可知同行者是谁?” 怀真忙接过来扫了几眼,不由惊喜过望,“葭葭?她要来探望咱们!” 谢珺收起信笺道:“她去年离开之后再无音讯,这次特意过来,想必是解开心结了,你定然很高兴吧?” 怀真嫣然一笑道:“能不高兴吗?我可从未真正记恨过她。” “哎,燕王这是要招贤纳士?你怎么想的?”她记得谢珺曾放过燕王一马,却也俘虏了他的家眷,这笔账还不知道将来怎么算呢! “没想过。”谢珺摇摇头,无精打采道。 这么大的事,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怀真纳闷地转过头,见他眉目间似有忧悒之色,眼底两片淡淡乌青,应该是没有睡好。 她不由暗中留意,发现用斋饭时他也心不在焉,胡乱扒拉了几口便什么也不吃了。 此处是佛家圣地,晨钟暮鼓,梵音缭绕,再大的烦恼也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何况还有一个看一眼便觉心情舒畅小宝贝,怀真实在想不通。 饭后散步时他依旧魂不守舍,怀真终于忍不住问道:“三郎,你有何心事?” 谢珺恍然回过神,下意识地摇头。 怀真握住他的手掌,侧头凝视着他道:“我观察了一早上,你一直心神不宁。” 他垂眸不语,似乎在想着如何作答。 怀真便也没有逼问,牵着他走过竹林中悠长的小径,停在陡峭的崖壁前,仰头望着秋日的澄空。 “我昨晚梦到了阿怀。”他终于开口,神情迷惘语气哀伤。 “阿怀是谁?”怀真不解道。 谢珺幽幽望着她道:“我们的儿子,谢长怀。你一点儿都不记得吗?” 怀真怔怔望着他,摇了摇头。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个孩子的名字,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子巨大的悲怆。 这两个字,让她不由自主想起江淹《恨赋》中的:齎志没地,长怀无已。怎么能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谢珺眼眶突然一红,猛地别过头去。 午夜梦回时,脑中浮现出陌生而奇怪的画面。 有个香香软软的婴孩时而在他膝上爬,时而往他怀里钻,他以为是小贞吉,可是想起来小贞吉连头都不会抬,哪里会爬? 转眼之间,那个婴孩已经到了总角之年,追着他唤阿耶,他陡然想起来,那是他的儿子,他和怀真的儿子。 可是当他想起儿子的名字时,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时候怀真已经不在了。 果然,她的回应证实了他的猜想。 怀真悄悄挽住他的手臂,原本想询问怎么回事,却感觉到他的身躯在微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