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不大,不会有伤心事的,而且我和耶耶都不会让你伤心的。” 他并不知道崔晏的事,以为葭葭是偷跑出去玩才被耶耶幽禁。 即便坊间偶尔会有他母亲与旧情人的流言蜚语,但这种话是绝对不可能传到他耳中的。 他又安慰道:“等到阿娘迁葬时,我们都要去拜祭,你就可以出来了。阿姐,到时候就在阿娘墓前哭,耶耶肯定会心软的。” 可是她不想哭,也不爱哭。 她长这么大,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迁葬那日,他们早早就去了帝陵。 到处人山人海,比过年还要热闹。 阿怀带着她去了偏殿,那里是备好的陪葬品。 葭葭一眼看到了案上的镂空金盒,尺许见方,光耀夺目。 她正欲过去细瞧,却被阿怀拉住了,“不要看!”可是阿怀拗不过她。 镂空雕花的金盒中衬着一层薄薄的水晶,她隔着那层水晶看到了崔家爹爹。 “那是阿娘的仇人,耶耶说他把阿娘害苦了,如果没有他,阿娘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就不会没人管的。”阿怀从旁解释,但她眼前一黑,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之后,葭葭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她是早产儿,本就先天不足娇怯虚弱,幸有御医尽心护理,才得以平安长大。 可是这一病,就连照看她多年的御医也束手无策。 病势越沉,她越清醒。像是突然开了窍,终于从蒙昧无知中苏醒过来。 父女之间是有血脉感应的,她知道崔晏是她的生父,萧漪澜也是这么说的。 她在病中时,萧漪澜曾假扮太夫人随从探望过她,她说阿娘和崔家爹爹情投意合,原本是要共结连理的。是阿耶从中使坏强行拆散了他们,霸占了阿娘,并且逼迫阿娘生下阿怀。 阿娘是他害死的,崔家爹爹也是他害死的,他十恶不赦,将来必不得好死。 这些话像一株毒草般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即便她不愿相信,却也日夜折磨得她不能安宁。 阿娘的确是难产而死,崔家爹爹也的确是阿耶所害,这些都是事实。 位高权重的阿耶变得愈发冷厉不近人情,就连阿怀也开始惧怕他。 他偶尔会来探病,却只是在帘外站一会儿,很少和她说话。 饶是如此,她也被那迫人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有一次,她午睡醒来时竟然看到阿耶坐在榻前,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她心中百感交集,鼓起勇气问他:“我是不是您的女儿?” 他转过了脸,唇角微微抖动着,低声道:“你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你的母亲就行了。” 这是默认了吗?她哽咽着道:“您害死了我阿娘,心怀愧疚才对我好……” “我没有,不是我。”他突然起身,狠狠摔着袍袖,怒吼道:“这话是谁教你的?” 他暴怒之下五官狰狞面容可怖,这是葭葭从未见过的样貌,她吓得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次日,婢女开门时发现萧漪澜吊死在院中的梧桐树上。 她撑着一口气踉跄着奔到了门口,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死人。 原来除了阿怀所说的那些,她又知道了别的死法,砍头和上吊。她知道萧漪澜为何而死,阿耶是杀鸡儆猴。 她浑浑噩噩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