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巴都很严,一问三不知,将他打理整齐后才带了出去。 谢珺满心忐忑,惶惑不安地跟着小黄门往前走,行了约摸一刻钟,看到前方路口停着几辆马车,周围环侍着十多名羽林卫。 他看到了中间那辆华盖高车,突然心跳如狂汗流浃背。 等会儿见了面得下跪吧?车里就她一个人吗?会不会还有别人?若是男人怎么办?她会当着外人的面羞辱他吗?她如今可以正大光明地另结新欢了…… 他为何要回京? 他又为何要离京?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的一切都在反复证明着一件事——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一阵尖锐的刺痛从颅脑深处泛起,他忙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御前失仪。 他想,从古到今千千万万人,没有一人能理解他此刻的感受,不过是赌气离家几个月,妻子就做了女皇帝,而他名分未定。 眼前有些模糊,他跌跌撞撞地走着,猛然发现领路的小黄门不知何时悄然退下,周围侍立的羽林卫全都隐去。 高车旁有一个女子,立在晚霞中,素面朝天,梳家常发髻,着旧时衣裙,正定定地望着他。 她的眼神温柔似梦,在与他目光相接时,启唇微微一笑,颊边泛起了浅浅的梨涡。那一笑如同无形的利剑般,倏然洞穿了他的心房。 他想起了在高平旧居思念她的日日夜夜,也想起了梦到前世抚她画像凭吊时惊醒过来的痛彻心扉…… “我准备去找你,我怕你再也不回来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娇甜而宛转,那是独属于他的记忆。 “我准备回来了,我怕你再也不找我……”他局促地攥着袍袖,胸口酸胀难受,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你为什么要走?”她缓步走了过来,带着令他窒息的压迫感。 他鼓起勇气望着她,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说!”她咄咄逼人道。 他闭了闭眼睛,硬着头皮道:“除夕夜,我看到你摸玄鹤的脸……并把我的衣裳给了他……我当时就疯了,我只想永远离开洛阳,我再也不愿出现在你面前……” 他哽咽着唤她的名字,“泱泱,泱泱,”,任由泪水划过脸庞,“你看不见我,你眼里没有我了,你当时要是……要是用刀剥开我的胸膛,就会知道我有多伤心。我什么都不想管了,一切随你处置,哪怕天下大乱,哪怕改朝换代我也无所谓。” “你就是为了那个离开我?”她轻轻吐了口气,拍抚着胸口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怕我难过才悄悄离开的。” “我……”谢珺噎了一下,顿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玄鹤跟随我出生入死多年,情同姐弟,我为他擦脸并不为过。他一时糊涂起错了意,我将你的衣袍给他穿,是为了点醒他,让他记起我的身份。他明白我的意思,第二天就离开洛阳了。”她平心静气道。 谢珺愣了半晌,看到她近在咫尺时,才想起来还未参拜,忙撩袍跪下。 怀真上前一步,俯身捧住了他的脸,问道:“你回来就是为了拜我吗?” 他仰望着她,眼中满是迷惘和忐忑,茫然道:“我不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还会走吗?”她避而不答,反问道。 他拼命摇头,扁了扁嘴道:“不走了。” “就算你走了我也不怕,”她弯腰吻了吻他的额头,莞尔一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也能把你找回来。” “找回来做什么?”他凝望着她美丽的脸庞,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当然是做皇夫呀,”她喜笑颜开道:“你愿不愿意?如今倒是可以补办一次婚礼。” “在回答之前,我想先抱抱你。”他站起身来,朝她张开手臂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