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子了。 大太监心想谢大人只是小事记性差,但大事可是分毫不落。但他只能捡好听话,顺着捋这位难伺候的真龙天子:帝师大人最在意您了,他一心一意为了您,怎么会忘了陛下呢? 萧玄谦先是被这话安抚了片刻,但他很快目光沉沉地扫视过来,似是而非地道:但他还是要离开我。 崔盛忙道:谢大人不过是出去散散心,您当年不也是因为想缓和关系,才没有追查他的踪迹吗?这些日子明察暗访之下,老奴已收到暗报,所有相似之人的身份位置,我们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只待动手。 那不是为了缓和关系,这只是一个很好的托词。当年他跟谢玟之间的冲突,已经超出原本的师生情谊,几乎到了彼此翻脸的地步那是他的老师,他一个人的先生,怎么能够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跟他这么生气呢? 独占欲丰沛的狼崽子想不通这件事。 其他人是不重要的,他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没有其他人踏足置喙的余地。 萧玄谦沉默地立在原地,周围的淅沥雨声带来浓重寒意,他披着九龙盘旋的尊贵外袍,却感觉一股极深的委屈和恼怒。 那开始吧。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掌握了全天下最顶端权力的手,这曾经是他梦寐以求的不再软弱、不再受辱、不再任人欺凌,但要凭借这巅峰的权力,能否把那个人带回到他身边,萧玄谦却只感到强烈的不安。 大太监打起精神,竖着耳朵听陛下的话。 收网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伤了他。萧玄谦道,就在这个秋天吧。 他挨不过更寒冷的日子了。老师不在的第三个寒冬,光是想一想,他就要发疯了。 洛都,牡丹馆。 同样一场雨,紫微宫那边下着小,洛都这边下得却声势浩大。雷电在云层里蹿的时候,扎着红头绳的女孩趴在窗前,撑着下巴头也不回地道:打雷天,青大娘子的生意恐怕不好。 牡丹馆是风月场所,青大娘子则是这里的鸨娘。 你替她操心? 女孩身后的青衣男子温润平静地问。 哎呀,我不替她操心,我替你操心!童童调转身体,从对着窗转而对着那青衣男子,她端详着对方俊美非凡、但又跟从前大不一样的面容,就算有我给你的这捏脸面具,你这两年暴露的信息也不少。现在那狗皇帝,一天一个样,又是给你平反、又是给你补办丧仪,你就不害怕吗? 谢玟低头喝了口茶,随后道:有一点。 沉寂无声的太平日子,像是要被狼崽子咬破了似的。他一听到对方这种动向,就天然地骨头作痛被萧玄谦咬过、舔过、被他接触过的每一寸身躯,都蜷缩地绞紧。 就一点?童童眯起大眼睛看他,他这可是在找你!你就不怕他要杀了你? 他想杀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谢玟道,这小兔崽子跟我不共戴天,想置我于死地。你我是今天才知道吗? 童童立即想到那狗皇帝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性格: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谢玟瞥了她一眼,夸道:真会说话。 童童道:我当系统的时候也很会说话。 红头绳小女孩坐了过来,在谢玟身边的煮酒小炉上烘热了手:也可惜我这个系统什么都不会干,要不然也不会委屈你在这个破地方当个吉祥物,我可看得真真的呢,那个青大娘子,啧,没安好心,迟早她得想方设法把你骗到床上去。 谢玟摸了摸茶杯外壁:你还能看出来这个? 好色鬼的表现都一样,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但是我转念一想,童童抬起眼,审视了他几遍,萧玄谦不也经常这么看你,他的目光一遇见你,就要钉死在你身上,要不然你献身勾引一下,看能不能旧情复燃 死灰怎能复燃。谢玟转着茶杯的盏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绷得很紧,就像当年被那个人扣住手腕时的样子,绷直如即将断裂的丝弦,一想到跟他的那种事,我浑身上下都条件反射地疼。 童童吐了下舌头,唉声叹气地道:那可怎么办呀,我可是闻出味儿来了,狗皇帝百分百是冲着你来的,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你假死了?可我那假死药是跨越时代的,他当时肯定没发觉难道,他最近心血来潮,把你那坟包给刨了? 嗯。对方沉吟了一下,居然认真地道,怪不得我最近眼皮直跳,原来是有一劫应到这儿了。 我真是受不了你这个性子。小女孩抱怨道,你都不急的吗? 谢玟重新斟了盏茶,他抬手转了转盏盖,慢慢地道:平反、丧仪,这些都是拿来试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