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选的都是世家子弟、排场甚大,在点卯抽签的时候,齐鹤唳站在一众为主子来报道的小厮中,显得鹤立鸡群。演武场的四周陆续有参选者的亲朋好友寒暄落座,也都是衣衫锦绣、佩金戴玉之辈,有些相熟的哥儿姐儿凑在一起,不少人都在问:那个穿黑衣的,是谁家的人? 我哥哥说他不认识,大约不是和他们一起胡混、整日纵马斗鸡的人... 难道是外省来的?虽站在仆从堆里,但一看就不是下人呢! 瞧着蜂腰猿背、高挑轻捷,真有个漂亮架势,不知正脸生的什么模样... 众人一边说一边用眼角觑着齐鹤唳的背影,只那一截劲瘦有力的腰就让人偷偷红了脸。齐鹤唳很快领了对牌,转过身向场内走,这群偷眼观瞧的人先看到一双寒星般的眼眸,明亮黝黑、摄人心魄,他们异口同声地发出啊第一声,随即有人大胆地盯着他不放,有人臊得赶紧低下了头。 齐鹤唳并不知道很多人都在看他,和江梦枕这种自幼活在夸赞中的美人不同,他对自己相貌的认知,仍停留在那个被水粉和胭脂嫌弃的毛孩子的模样上,即使他现在长开变得好看了些、也是有限的,所以他着实不懂朱痕喜欢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是个眉目飞扬、英姿勃发的俊俏郎君,尤其是一身挺拔武骨,比之读书人跟有一种硬气利落的潇洒。 他在看台上搜寻着江梦枕的身影,目光屡次与人相撞,齐鹤唳全没在意,一心只盼着江梦枕能早些来,却惹得席间许多人小声惊呼、互相打趣。 一个肥头大耳的小厮凑上前来,这位爷,我家少爷请您那边说话... 齐鹤唳眉头微蹙,冷冷地说:你们少爷是谁? 好说了,我家少爷是当朝太师的幼子,今儿也来参选,第一场比试正与您是一组...这小厮瞄了一眼齐鹤唳的对牌,压低声音道:少爷的意思是,两千两,如何? 你什么意思? 诶呦,就是让您手底下放放水... 齐鹤唳哼了一声,提着枪就要走,小厮忙陪笑道:我知道,今儿来的爷都是家世不俗的...要不,五千?您就当给太师一个面子! 当初齐鹤唳拉下颜面,也不过从他亲娘那里讨来了五十两,五千两对他来说实是一大笔款子,但齐鹤唳此刻听来只觉得可笑,心上人就要来看他比武,羽林卫更是他证明自己有能力为江梦枕拼出一片天地的第一步,哪里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你别白费功夫了,就是五万、五十万,也休想我放弃!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厮立刻变了脸色,世家子弟也分三六九等,他见齐鹤唳身边没有仆从下人,心里便轻视了三分,回头向人群中使了个脸色,立刻有四五名彪形大汉围了上来,每个人的太阳穴俱是微微凸起、手掌生着厚厚的茧子,一看便是一身硬派功夫的练家子,打断你一条腿,看你怎么上台比武! 齐鹤唳抿着唇握紧枪,其实如果他说出自己是齐尚书的儿子、江陵侯的新婿、晋王的连襟,在一众世家子弟中,这身份也足够显贵了,可他偏偏犯倔不言声,任这群人裹挟着他出了演武场。 我还以为你多厉害,不过是个狗怂货! 避过在演武场外巡查的差官,几名大汉举起钵大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往齐鹤唳身上招呼,却纷纷眼前一花,人人都觉得闪着寒芒的枪尖向自己的眼睛刺了过来! 齐鹤唳的用枪尖逼退一人、又用枪尾扫倒一人,瞬间从包围中脱开身,场内斗殴会被取消资格,多谢你们想得周全了。 一柄长/枪让他用得矫若游龙,几个打手这才知道,他哪是惧怕、分明是艺高人胆大,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这些人最知道练武的苦处,实想不到世家子中真有这样年纪轻轻一身本事的人,被打得好不凄惨狼狈。 不是要我一条腿吗?礼尚往来,我要你们一只脚,很公平吧?说着齐鹤唳长/枪连点,几人的踝骨应声而碎。这时,一阵钟声响起,演武场内的比试即将开始,他收了枪抬腿便走,却不想身后有人甩出一枚飞镖,正中齐鹤唳左肩! 江梦枕出了王府大门,还未上马车,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梦枕... ...华胥,留步! 只有武溪春会这么叫他,江梦枕脚下一顿,只见武溪春从没停稳的马车上跳下来,红着眼眶跑过来拉住他,喘着气说:幸亏让我碰上了,我昨儿去齐家找你没寻到,今儿再见不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回事?江梦枕握住他冰凉的手,担忧道:你是哭过了?先进府里,洗把脸喝口热茶再叙不迟... 二人回了王府,武溪春一直紧紧抓着江梦枕的手,一向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