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金针刺入江梦枕身上的几处大穴,血很快就能止住,幸而胎儿始终没有入盆,否则孩子出了产道,若无金针锁穴止血,他必然会血崩,神仙也难救了。 那孩子现在... 是个死胎,孩子早已不在了,却仍救了他爹爹一命,孙大夫指着江梦枕腰腹上的手印说:这庸医已用了蛮力,可孩子就是不下来,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也许冥冥之中江公子命不该绝,也许是这孩子懂事,以此报答孕育之恩... 武溪春鼻子一酸,哭得更是厉害,梦枕对这孩子分外看重,想来孩子也能感受得到,虽然到底有缘无份,但他们都尽了自己的心,也不算白受了一场罪... 只是奇怪得很,我上回给江公子请脉的时候并无异常,已能听出胎儿的心音,怎么到了七个月反而胎死腹中?孙大夫用特殊的手法小心地推着胎儿往产道走,说来也怪,几按了只下死胎便从产道中滑了出来,是个浑身青紫的男孩儿,虽然乍看上去极其可怖、但那张双眼紧闭的小脸上已能依稀看出俊秀的轮廓。在昏迷中的江梦枕眉头紧锁,他似乎感觉到心爱的孩子终是离他而去,眼睫无声地濡湿了一片。 真是个仁义的孩子,可惜...孙大夫叹了口气,江公子千防万防,还是让人害了。 武溪春浑身一凛,怎么说? 是血姬草,这味药没有麝香霸道、却更阴毒,长期接触不会让胎儿流产,而是让孩子慢慢死在腹里,产子之时引发大出血,这是有人要他一尸两命! 武溪春自己也被下过药,闻言头发都要立起来,梦枕不能再回去了,齐家就是个虎狼窝! 我已给他喂了药,里面放了安眠的药材,睡觉是最恢复元气的,先让他好好睡上几天吧。 武溪春想了想,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打开门走了出去,齐鹤唳赶紧迎上去,武溪春看了他几眼,却问:是个男孩儿,孙大夫问你保大保小? 啊?齐鹤唳没想到孩子还有救,仍很快地答道:当然是保大!梦枕平安才是最要紧的! 还算你良心未泯,你若敢答保小,我立刻让人把你打出去、与你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恶心!武溪春转进屋里捧出一个小襁褓,抱着吧,这是梦枕给你生的儿子。 齐鹤唳接过一看,下意识地把孩子往心口一捂,红着眼睛道: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梦枕是让人害了,孩子是个死胎,有人给他下了血姬草、要他一尸两命! 什么?!齐鹤唳惊骇不已,满脑子都在想究竟是谁害了江梦枕,他亲眼见过江梦枕怀孕后吃穿用度都是多么的小心,怎么还会让人有机可乘? 武溪春指着齐鹤唳的鼻子,毫不客气地厉声质问:你们齐家谁想要他死?还是那个姓肖的想拔去眼中钉肉中刺?或是齐二少爷你,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其实就是害了梦枕的凶手我最知道男人为了纳妾另娶能做出什么事来!颠倒是非、谋财害命,是负心人的拿手好戏,我根本就不信你的这副做作模样,你要真把他放在心上,怎么会闹出那么多的事? 齐鹤唳顾不上亦无从反驳,他一时找不到头绪,只有恳求道:武公子,我实在说不过你...你先让我进去看看他,梦枕的性命已无碍了吗? 不行,孙大夫正吊着他的命,不许你进去影响他救人!性命无碍亏你说得出这四个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个人时时刻刻想要他死,他怎么可能性命无碍?!武溪春把一盒药香扔给齐鹤唳,这是孙大夫给的,说是点燃这香,血姬草便会散发臭气,齐二少爷这就请回吧,若是查不出是谁害了梦枕,你也就不要再来了! 齐鹤唳一手抓着药香,一手抱着浑身青紫、早已断气的儿子,新仇旧恨一时间全涌上心头、气得眼底发红。他想来想去,齐雀巧是最可疑的人、齐夫人可能也不干净,齐老爷大约不会下药,但是他弃江梦枕性命于不顾的行为依然不可饶恕,江梦枕生不下孩子、被那样丢在床上等死,齐家人求娶他的时候多么殷勤,现在对他就有多么冷漠,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我会查清这件事,齐鹤唳咬着牙向武溪春深深鞠了一躬,请武公子和孙大夫好好照料梦枕... 这还用你说?武溪春在回屋前扭头斜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也配梦枕喊你一声夫君?在眼皮底下都护不住妻儿的男人,实在是太没用了! 在关门声中,齐鹤唳真是又羞又愧、无地自容,一股暴戾的怒火从脸颊烧到心头,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燃烧起来,一股热血直往天灵盖上冲!齐鹤唳转身大步向外走,他要回齐家去讨个说法,为他的夫郎和孩子讨回一个公道,把烂泥潭似的齐家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