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会儿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苏凡的手收进被窝里,又摸摸他苍白虚弱的脸,然后才站起来身来。 「你做不到解蛊,也无法把这蛊过到我身上来,但你却知道谁有这个能力……或者该说,你知道这是谁的灵髓蛊。」 这并不是疑问句,而是直述句。 灵髓既是禁蛊,苗燕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五毒弟子,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未做任何尝试就直接拿出可以抑制蛊虫活性的药。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知道这蛊为何人所下,又有何特点,甚至极大的可能——他与那下蛊之人或许有些渊源。 徐安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对苗燕的敌意,但随即又收敛得乾乾净净——苏凡中蛊不是苗燕的错,这事儿徐安还是能分得清的。 就凭孙雨拿苏凡当亲弟弟看的态度,苗燕就绝不敢下手害小花儿。 苗燕没有回答,或许算是一种默认。 徐安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满怀不捨地覷了眼床上陷入昏睡的苏凡,眸中一闪而过只有自己知道的坚决。 当年那般身虚体弱的苏小花好不容易才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凡因为这蛊一日日地衰弱下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下蛊之人,彻底解决了这个蛊。 「我想……苗公子应该是有法子能帮我找到此人的是吧?」徐安语气轻然,却直观的面对着苗燕脸上的为难。 「是,我有法子。」苗燕咬牙承认,可随即补充道:「可苗临所下的蛊,从来就没有解开一说。」 要不是苗临的这条习惯,苗燕又何尝不想直接杀上门去,逼他解开孙雨身上的鸳鸯蛊。 「果然又是苗临,」徐安扬了扬唇,勾出了一个薄凉的弧度。 能让苗燕这般为难的蛊师,恐怕这世上除了他的亲生兄长之外,也再无旁人了。 苗燕远没有徐安那么乐观,他思考了一会儿才迟疑开口:「实不相瞒,正因此便种灵髓出自我兄长之手,所以我更不赞成徐先生亲自前往。」 「喔?」徐安扬了扬眉,却又弯唇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可再怎么说,总得找到人才能争得这一分机会。」 苗燕覷同样关切的孙雨一眼后,才接着开口:「我兄长自幼精通蛊术,又专修毒经,一身武功奇诡不说,又修了些旁门左道的禁蛊异术,徐先生若想以武力正面胁迫,恐怕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这倒无碍,」徐安又何尝不知去寻苗临极为兇险,可他是绝不可能置下苏凡不管,所以哪怕他逼不了苗临,总也得上门去试一试才知道。「既然你兄长要的是个养蛊的容器而非苏凡的性命,那么哪怕无法说服他解开,至少……我认为我应该是个更为合适的寄主。」 孙雨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想出声,他狠狠一咬牙,挺身站出,「要不……还是我去找苗临吧?反正我身上已经有一个解不掉的鸳鸯蛊了,也不在乎再多养这一个。」 「你不行!」苗燕简直要被他这念头吓疯,要真让孙雨跑去当灵髓蛊的寄主,他还不如让苗临直接把蛊种在他身上得了! 徐安也紧接其后的开口:「逢霖,你有这份心意我很感激,但姑且不论你身上的鸳鸯蛊也是个麻烦,毕竟我才是苏凡真正的师兄,他的事我必须得自己亲自解决。」 「可是……」作为跟苗临交过手的人,孙雨对于徐安要亲自去寻人有着满满的不安,要是徐安真出了什么事,别说灵髓要不了苏凡的命,小花儿绝对能生生把自己给逼死!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