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傀儡一般行动麻木的人物,骤然消散在谢渊眼前。一阵嗡嗡之声响过,谢渊只见到,那人所站之处,一团黑影,飞速离去。 如此诡异,即便谢渊常年游走江湖,所见奇闻异事颇多,也耐不住背脊发毛,不自觉打个寒战。 简直如同背上趴了一堆毛毛虫一般,令人只觉得惊悚又诡异。 但谢渊还是扯了一截衣襟,草草包好了伤口,追了上去。 …… 陆危楼是被萧沙请来的。 骗来拖时间。 虽然目前,这个骗字,还是伪装的相当完好。 姜晨当然也懒得去讲。说是对面陆教主,你那个手下吃多了撑得非要找我茬,杀了自贡几万人,还扣个帽子在这身体上。他以后还想逼宫当国教,顺带你这个教主都被人家坑回西域十年五载不敢在中原现身…… 这种事情说出来,总归不会有人信。 总归被指责无稽之谈。 一个笑话。 姜晨鲜少会做些无用之功。 与他有关之人,他避之不及。与他无关之人,却不值得费心。 何况所费之心,只是白费之心。 宽阔的广场圣火灼灼,驱散了黑夜的寒冷与黑暗,非常映衬他们的教义,光耀天下。 姜晨负手立定,神色无所谓悲无所谓喜,“萧沙人在何处?” 他身周一地碎冰,围着的明教弟子神色犹疑,不敢冲上前来。 青翼蝠王在天上盘旋,见此情况,再忍耐不住,“狂妄小儿!叫蝠王爷爷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他俯冲下来,身影忽的消失在空中,再出现时距离石柱之上的姜晨几乎咫尺。 姜晨抬眼,漠然与他相视。 与这双无谓人命的眼睛相对,蝠王动作几不可察一顿,骤然打心底升起一种诡异感。 还未交上手,还未看清敌人的动作,青翼蝠王已惨叫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原来是左侧蝠翼被冻成冰块,如此砸下来,噼噼啪啪碎了一地。 蝠王已没有双手,难得做成的机关翅还断掉了一只,砸在地上,颇为凄惨。 陆危楼头发斑白,原本不欲与这年轻人多做计较。可他伤了如此之多教众,还大言不惭讨要萧沙性命,欺人太甚,若是陆危楼还能忍得下去,他就不是陆危楼了。 一道凌厉的掌风扫了过来。 姜晨微微侧身,悠然避开此招,扭头看向从身前出现在身后陆危楼。 “如此说来,萧沙对陆教主而言,必然非常重要了?” 那道掌风所及之处,树木尽折,如此过了十数棵才彻底削去了气劲儿。 姜晨手中本无武器,此刻翻手之间,一把水色瑶琴凝聚而出,落脚于圣火坛前的雕花石柱之上,夜风吹起衣角,眉眼温和又平静,对着一地死尸,都没有半分变动。 当真是飘然若仙。 如果可以忽略,他身后,那一路腥风血雨。 铮然琴音随着清越的流水之声传散。 只这一声,却让人一时觉得仿若置身于空山幽谷,听细雨绵绵,流水潺潺。 宁静又和谐。 有这黑暗夜色相衬,当真分外违和。 陆危楼并未听进这琴音,看他躲得如此轻易,眸光微冷,终于抬手,已封存许久的浮沉照影,在云雾浓重几近于无的黯淡月色下,却显现出华丽无匹的暗蓝光芒。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