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人家七块钱,还一脸诚恳的说自己一分钱都没有赚,可以说是纯纯的大奸商了。 偏偏梁玲不知道,还把姜宁宁的话当真的,一点都不觉得一根口红七块钱这个价格有什么不对。 梁玲平常天天在县城和市里来回跑,百货大楼她也没有少去,平常得空她就会去百货大楼闲逛,就算是她没钱没票卖不起百货大楼里那些漂亮的成衣和高档的化妆品,但是年轻女孩子都爱美,卖不起她看个热闹心里也是高兴的。 在梁玲看来,百货大楼里最差的一根口红就要卖六块钱,姜宁宁手里的这根口红看起来比百货大楼里卖的口红好看多了,却只卖七块钱,这不是一分钱都没赚她的是什么? 听姜宁宁说完价格之后,梁玲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当即掏出了自己荷包里所有的钱,她身上带的钱不够,还扭头找司机师傅借了一些。 司机师傅和梁玲不止是同事,私下里关系也特别的好,他借钱给她的时候,还笑着打趣她:“七块钱,就为了买一根口红,这玩意儿涂在嘴巴上跟喝了血一样,有什么好看的,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这玩意儿。” 把钱交给姜宁宁之后,梁玲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口红,她宝贝的摸了摸口红管,颇为自得的说道:“哎呀,陈叔你根本就不懂,这口红涂在嘴上不但能够让我们女孩子的气色变好,人看着还能精神几分,要我说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你真该给我安姨也买上一根,她收到口红肯定喜欢,说不定这个月还能多给你两块钱买烟呢。” 听梁玲这么说,姓陈的司机确实有些心动,客车司机在现在也算得上是高收入人群,他在县里开了十几年的客车,工龄长,每个月能拿五十六块钱的工资。 偏偏家里的婆娘管钱管得特别的紧,陈司机拿着这么高的工资,平常也只能抽最便宜的勇士牌香烟,只有在婆娘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他才能够抽得上三毛五一包的大前门, 要是送根口红就能抽到好一点的烟,那确实是划算,对于结了婚之后的陈师傅来说,每个月他自己发多少工作并不重要,只有婆娘给到他手里的零花钱才是他自己的钱。 陈师傅今天刚得了十几块钱的奖金,他反正这钱他拿回去也是要上交的,确实不如买根口红回去哄婆娘,万一真如梁玲说的那样,他婆娘得了口红,心里一高兴,给他零花钱的时候手就松了呢? 想到这里,陈师傅就转身对姜宁宁问道:“小姑娘,你那口红还有多的吗,要不也捎带着卖一根给我呗。” 啊……这。 一下子就能卖出两根口红,这是姜宁宁之前没有预料掉的,不过梁玲她都已经卖了,没道理不卖给司机师傅,所以她十分痛快的又卖了一根口红出去。 十四块钱到手之后,姜宁宁才面色忧愁的说道:“本来也没几根,原本我还想着给我姐带一根的,如今换给你们了,我连送人都不够了。” 这句话就相当于姜宁宁打的一个补丁,她都这么说了,梁玲和陈司机也不会觉得她是存心要卖口红给他们赚差价,只会觉得自己确实是占了她的便宜,而不会觉得自己吃了亏。 因为这口红本来就不是姜宁宁想要卖给他们的,而是她顶不住他们的再三请求,才不得不割爱给他们的,这一点十分的重要。 这样一来,就彻底的杜绝了他们买了口红之后,再拿着买来的口红去举报她的可能性。 这笔生意让姜宁宁小赚了十二块钱不说,还让她认识了梁玲这个在车站当售票员的新朋友。 虽然姜宁宁暂时用不到梁玲这个人脉,但是多结识一些人总是没错的,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得上别人的地方了。 估计梁玲也是这么想的,听说姜宁宁在供销社上班之后,后半程她就没有挪过位置,一直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和她聊天,显然也是想要和她交好的。 梁玲性格活泼外向,都不用姜宁宁问,她坐下就把自家的家底交代了个清楚。 梁玲能当上售票员,和她家里的条件多多少少带点关系,她爸是南县汽车站的副站长,母亲是车站的售票员,她还有两个哥哥,她大哥工作得早,在市里的饴糖厂上班,二哥是下乡的知情。 按照梁玲自己说的,她二哥下乡插队的地方是山区,那里处处不好,唯一好的就是,山上的山珍很多,她二哥一年往家里寄两次蘑菇笋干,她都已经吃腻了。 梁玲十分的够意思,姜宁宁下车的时候她还拍着自己的胸口跟她说道:“回头你要是想买糖也可以来找我,我大哥有门路,能够买到不要糖票的糖,多得不敢保证,帮你买个一两斤不要糖票的饴糖还是没有问题的。”0 糖在这个年代属于稀罕东西,一般人听了梁玲这话心里肯定欢喜,然而姜宁宁作为拥有一整家虚拟超市的女人,压根就不缺糖,超市里奶糖、水果糖、白糖、红糖、冰糖,要什么糖没有? 不过梁玲也是一片好意,姜宁宁也不能扫了她的面子,直说之后自己有需要一定不跟她客气,一定找她帮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