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一旁唐昀在院中走了一圈,上下左右地将四周仔细打量过,问道:“江公子,这几堵墙,莫不是真如我所说,立在这里就是为了避免有一天天云教一把大火将这后院烧了?” 江眠一愣,而后欲言又止,看一眼白秋令和唐昀,将江月辉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垂眸瞥见地上的信件,抬眼又见江月辉手里的长命锁,斟酌二三才道:“这确实是父亲为了这一天修建的石墙。 “碧心门前院、主院和后院,以及偏院,凡是相连的地方,都没有可以点着的木材,地面和屋顶都是不相连的。” 在江眠的叙述下,唐昀的目光扫过主院和后院相连的地方,证实了江眠所说的同时,不差分毫地证明了自己方才的猜想。他抬了抬扇子:“继续说。” “我们从前院进来,你们或许没留意,但我发现主院里这把火是单独放 的,本来天云教的火烧到前院就应该停下来了。”江眠手指了指不远处断开的火烧痕迹,朝前走了几步又道:“若是天云教发现了这些阻火机关,大概会跨过主院,将偏院和后院也烧了,所以我认为——” 白秋令大概听明白了,走到江眠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正好看到那大火断开的地方,说:“主院这把火是你父亲放的——至少不是天云教放的,而或许正是这把火保住了当时碧心门的人的性命。” 江眠点头:“父亲被他们掳走,仓促之下为了......” 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唐昀手里拿了把扇子敲在手心啪嗒作响,步伐轻慢地走到他面前,笑道:“未雨绸缪这么多年,为了提防天云教这一手,如此妥帖地将院子修成这样,江门主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江公子若是知道,不妨直说。” 江眠猛地抬头,下意识便要反驳,——却也就着这一抬头,看到了江月辉眉心紧锁望向他的样子。 他知道眼下已没有什么好相瞒,碧心门一门的人生死未卜,凭他一己之力定然是无所作为,于是犹豫着,上下嘴唇碰了碰,缓缓开口道:“......父亲早便知道单三元是天云教的人。” 这回答似乎是在唐昀预料之中,他并不惊讶,倒是江月辉像下巴错位了一般,瞪大眼睛张开嘴久久合不上。 “很早就知道。甚至在他上云隐山之前便知道了,但当时西域三大门派,碧心门悬月宫和天云教,天云教一家独大,为求自保碧心门和悬月宫结了姻亲,与天云教各据一方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父亲不能得罪天云教。” “你撒谎了,”唐昀手中折扇一展,恰好挡住了江月辉看江眠的视线,他原地转了半圈,仍是笑着说:“此前你还说单三元是武林盟的人。” “我那是——”陡然间江眠说话的语调也上扬,极力辩解道:“我并不知事情会如此严重!更不知天云教原来野心勃勃想要一统中原和西域!” “这才是他们没有一把火烧了整个碧心门的原因。他们头一回便吃了没有盟友的亏,自中原一路溃败回到西域,碧心门和悬玉宫却无一相助,但他们也怪不到你们两个门派头上,毕竟此前并未结盟,”唐昀走到石墙面前,抬手轻轻按在那还有余温的墙面上,接着又道:“若非中原豪杰一丝善念,恐怕这江湖之中早就没了天云教。” 江月辉听得发愣,一句“真的吗”来来回回还是没能问出口,他也知唐昀的推测十有**确有其事,眼下不过是不愿意承认是江季文的“知情不报”直接导致了十七年前的悲剧发生。 他一步一步走到唐昀身后,一步一步都踏上烧脆发黑的细木块上,踏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听得他胆战心惊。他原地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唐昀的袖口,三分试探七分恳求地说:“哥,阿爹那时候......和哥哥一样,阿爹那时候一定也别无选择,他只知道单三元是天云教之人,却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