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连汜原县辖下几个村子的情况,他都知道大半。 彭家作为隔壁临溪村的杏林世家,本身就名声远扬,他知晓内情也不奇怪。 倒是陆大丫和彭安的事情,祁长乐也是一头雾水,这还需要祁钟钰和陆冬芙亲自去一趟,询问村民后才能得知。 祁钟钰预感这一趟没那么轻松,祁长乐在她出门前也叮嘱她要谨慎行事。 这为人处世,不比在山上打猎直来直去,人和人之间更多的是弯弯绕绕,错综复杂的关系。 祁长乐习惯了自家侄子粗犷的作风,生怕这一趟过去彭家,侄子会一怒之下惹出事端来。 若不是他还有其他公务,都想跟着一起去了,好在祁钟钰开口将他劝住了,还保证一定不会动手,祁长乐才将信将疑的放她离开。 陆冬芙听完了彭家的介绍,脸上也染上了不安的神色,彭家不是寻常人家,可能会不好对付。 可她又不能对大姐置之不理,希望此次过去,能以大姐娘家人的身份,对彭家形成威慑。 而这威慑的来源,还是背着她在山间小路上如履平地的相公祁钟钰。 她将脸颊贴在祁钟钰背上,小声说:“相公,辛苦你了。” 祁钟钰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却很满意对方的体贴,二人沉默的翻过了这座山,站在山上已经能看到山下的村落,隐约还能看到村道上行走的村民,陆冬芙就坚决不肯让祁钟钰再背着她走了。 祁钟钰见下山这一段路要好走些,便将她放下来,道: “先找个人问问情况再说。” 陆冬芙没个主意,乖乖听她的话。 二人很快下了山,来到了四面环山的村落里,刚一进村,就遭到路上村民隐晦视线的打量。 陆冬芙见他们神色不善,抓紧了祁钟钰的衣服,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祁钟钰安慰道:“不用怕,我们是来走亲戚,又不是来找茬的。” 她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周围打量的村民听见,话音落地后,那些不善的目光霎时少了一半。 祁钟钰余光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闻到一股清淡的药味,她见不远处小溪旁坐着一位白发苍苍,却满面红光的的老者,他身边还放着一个盖着厚布的背篓,她心念电转,走到对方面前,问:“这位老伯,请问彭安家在哪儿?” 老者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听你的口音,是外地来的?” 祁钟钰表情不变,说:“我是隔壁岳河村的猎户,特地带娘子过来探望大姐和大姐夫。” 老者道:“彭安家的……你媳妇儿是岳河村陆家的姑娘?陆家不是只有两个女儿吗?另外一个我也见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看上去小小一只,跟你身边这位可不太像啊。” 陆冬芙心里一个咯噔,没想到随便找个人询问,对方就对自家的情况知之甚详,感觉有些诡异,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祁钟钰淡淡笑道:“老伯你有所不知,陆家其实有三个姑娘,我家娘子是陆家二姑娘,当年蝗灾日子过不下去,就被卖去了郝州城,前不久主人家开恩,撕了她的卖身契让她恢复良民身份,回村后就嫁给我为妻。” 老伯将信将疑,好在并未多说什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背篓背在身上,道:“你运气不错,我便是彭家的亲戚,正好歇够了准备回家吃午饭,你随我来吧。” 彭家的亲戚? 彭甫当年拖家带口过来时,除了娘子曹氏和两个儿子之外,可并非带什么亲戚,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亲戚找上门,这说辞一听就是假的。 而祁钟钰早在方才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因为他如此年纪,却保养得当,单看脸,比祁长乐还要年轻,身上还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只能是彭家的当家人彭甫了。 对方应该是将近七旬的年纪,却长着一张四五十岁的面孔,不得不说大夫就是保养得当。 对方并未袒露身份,反而以彭家的亲戚自居,虽然爷孙也是亲戚关系,可一般人哪里会这么介绍自己,想来对方是不想与她们打交道。 如此就可以看出,彭家对陆大丫的轻视。 不过,童养媳本就是如此尴尬的身份,加上陆大丫娘家不显,会被人瞧不起也是理所应当。 而祁钟钰既然娶了陆大丫的亲妹妹陆冬芙为妻,那之前的情况就要改一改了。 她道了声谢,牵着陆冬芙的手,跟在彭甫的背后朝彭家走去。 一路走来,路上的村民都认识彭甫,对他态度极为恭敬,祁钟钰都看在眼里。 三人沉默不语的来到村子里盖的最豪华的院子外,彭甫就指着院门说,“这里就是彭家了,你们自己上前去敲门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