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叮嘱了一番如何照看病人,陆冬芙知道他是真的担心“祁钟钰”,心里不免愧疚难过,脸上也表露出些许,姚氏见了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定然是小夫妻晚上胡闹才着了凉。 她打断了相公的絮叨,让陆冬芙回家去了,等人走远了,还瞪了一眼祁长乐,觉得他越老越煳涂了。 祁长乐揪着胡须,听娘子隐晦的解释了下,才恍然大悟,随即笑眯了眼睛,想着再过不久就能抱到侄子生下来的儿女,就心情愉快,被娘子数落也没放在心上。 陆冬芙回到院子里,才松了一口气,心道:总算解决了相公无法出面的难题,之后只要等她醒来,再去二叔家请安便能揭过此事。 她心情松快了几分,这才留意到之前不曾注意到的事,那便是“祁钟钰”昨日牵回来的高头大马,没有被安置在马厩内,而是四处乱跑,将院子里的草地都啃秃了一块。 好在它没有到处乱啃乱拉,将院子弄的乱七八糟。 她找了一圈,在后院找到了那匹马,见它背上还挂着两个包袱,正在悠然自得的吃草。 她想了想,走上前想将包袱取下来,拿回房里去放好,那马匹却冲她喷着鼻息,马蹄哒哒走远了。 陆冬芙:…… 她试探性的又往那匹马跟前走了几步,那匹马不耐烦的甩着尾巴,这一次走的更远了。 陆冬芙这下确定了它的意思,它不让自己碰它。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许是马的主人,也就是祁钟钰不在这匹马跟前,所以对方排斥抵触她。 陆冬芙无奈,原本想着将包袱取下来给它减负的,既然它不乐意,她也不强求,等“祁钟钰”醒来再说吧。 她转身回了卧房,见相公还躺在床上,连姿势都不曾变过,想来一直昏迷不醒。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对方脸上的皮肤,比往日更白了几分,却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莹白如玉,看上去很是好看,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青筋暴起的狰狞模样。 她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去厨房烧水,又给她擦洗了一遍身体。 这一次,许是没了之 前的震惊和担忧,所以注意到了昨日不曾留意的细节…… 她脸颊通红,默念几遍非礼勿视,闭上眼睛,擦拭过几处敏.感的地方,等擦完之后,忙用薄被盖上她的身体,浑身都出了一身薄汗。 她回隔壁卧房,从柜子里翻找出这些天闲来无事,给“祁钟钰”缝制的新衣裳,小心翼翼的给对方穿上。 随后,才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睡颜看。 她长的很好看,虽然称不上绝世美人,也不及薛员外府的小姐们貌美,却自有一股英气,隐藏在清秀的五官中,若是她恢复女装,一定是人群之中最惹眼的存在。 此刻她的双眸紧闭,看上去意外地年轻,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她们两,一定会以为她只比自己大两三岁。 她心里有些纠结,一方面希望她快点醒来。 另外一方面,却又怕她醒来,因为她醒来之后,一定会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套衣服。 紧接着,就会意识到,是自己给她换了衣服,自己已经得知了她的真实性别…… 陆冬芙咬着嘴唇,她不敢想象对方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会生气吗?会愤怒吗?会觉得她多管闲事,意外发现了她的秘密,然后弃她而去吗?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陆冬芙就浑身冰凉,她根本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 那必定是漆黑一片,鲜血淋漓,比被二小姐抛弃更甚,她甚至会想去死,没有什么,比得到后又失去,更令人绝望的了。 她尝到了嘴唇里的铁锈味,是牙齿咬破了嘴唇,她浑身一颤,勐地回过神来,现在“祁钟钰”还昏迷不醒,她还没有抛弃她,她可以想尽办法来挽留她。 她是个心软的人,对自己在意的人更是如此,她若是看到自己如此可怜的哀求,一定会留在她身边。 陆冬芙下定决心,一定要不择手段将她留下。 她怔怔的看着她的睡颜,爬到了床内侧,紧紧的抱着她的胳膊不放。 她是想一直睁着眼睛等她醒来,然后告诉她自己不介意她是女子,她还是想跟她在一起。 但是鼻息间涌动着熟悉的冷香,对方的身体近在咫尺,她之前又劳累了许久,昨晚上更是没睡好,所以困的眼皮都开始打架,明明不想睡过去的,可最终还是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煳煳之间,意识朦胧而又昏沉,下意识的搂紧“祁钟钰”的胳膊,但是触感不太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