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咕咚吞咽口水,却还是听话照做。 祁钟钰见村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不过到底受了损伤,还需要收拾残局,这些村民自己就可以完成,她不再出手相助。 她想了想,直接离开了村子,运轻功前往难民占据的村落。 她要找难民的首领严朗好好地谈一谈。 这一次,有数千个难民夜袭岳河村,声势浩大,非比寻常,她不信严朗作为难民首领不曾察觉此事。 就算他没有胆子密谋,也不曾推波助澜,可放任不管就是有罪,她需要给严朗一个教训。 或者,看他的态度,直接杀了他,另选一个难民首领,也不是不可以。 难民的村子距离岳河村有很长一段距离,祁钟钰误入无人之境,不会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在堂屋内浑身冷汗的严朗,严朗见了她跟见了鬼一样,几乎要跪在地上跟她说明自己的清白。 祁钟钰坐在凳子上,懒洋洋的听他解释。 她在这儿吃了顿午饭,又拿了几车物资,才大摇大摆的回去岳河村。 许是这一次,严朗真切的遭了罪,逾期十天都不曾得到解药,疼痛难忍,总算约束好了手底下的难民,连零星 的难民也不曾来岳河村偷袭。 因此,岳河村的村民,过了一个安安稳稳的新年。 只是这新年到底因为难民的事,蒙上了一层阴影,村子里每家每户都不曾大操大办,祁家也是如此,只是聚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 新年第一天,祭祀先祖后,祁钟钰看着院内,连说话声都压低了很多的孩子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陆冬芙道:“相公,总有一天会拨开云雾见月明。” 这是祁长乐在祭祀先祖时所说的话,他消息灵通,听说皇帝已经准备在年后就立太子,定下储君后,朝廷就能腾出手来治理各地的难民。 说到底,祁长乐对大齐国的朝廷,还是抱着几分期待的,甚至说起了新日教,当年如此规模宏大,可在朝廷的兵马面前,也只支撑了两年。 可祁钟钰没有二叔那份乐观,总觉得这一次不比往日,且新日教时至今日,一直没闹出多少动静来,应该是谭浩然吃一堑长一智,选择暗中蛰伏等待合适的时机。 反倒是淮南道这边动乱不安,朝廷已经叱责了康王几次,甚至命令康王进京城,康王都以身体有疾为由拒绝了,可朝廷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所以康王还派了长子前去京城代劳。 朝廷虽然不满意,却到底不再那般严厉,一定要康王进京城了。 祁钟钰对如今的朝廷局势一知半解,只是凭借直觉意识到,将来还会更加混乱。 她守护着岳河村,暂时可以偏安一隅,可若是整个大齐国都战火连天,岳河村也难以幸免于难,她必须想个更稳妥的方法,守住祁家宅院里的这些人。 陆冬芙见她出神,伸出手去握住她冰冷的手,道:“相公,今日天凉,我们回房去吧。” 祁钟钰摇摇头,道:“我在等一封信。” 陆冬芙道:“回屋里等便是,这院子里凉飕飕的,你的手都比之前更冷了。” 祁钟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关切,便不再坚持,笑着点点头。 她吩咐下人注意来访的客人,若是有人言明要找她,一定要将人请到堂屋去,好吃好喝伺候着,再立刻过去叫她。 下人如今对祁钟钰言听计从,当即应了下来。 祁钟钰便和陆冬芙回了卧房,炭盆散发的热度,将屋子里熏的暖融融的,祁钟钰走到床边躺下,说:“果然如娘子所说,在屋子里待着就是暖和。” 陆冬芙道:“相公想不想吃糕点,厨房里备了许多,都在蒸笼里放着,还是热的呢。” 祁钟钰刚吃过午饭,还不太饿,便道:“不用麻烦了,到床上来陪我一起躺着歇会儿吧。” 陆冬芙想着闲来无事,便躺在她身边,温柔的伸出双手拥抱她。 她知道祁钟钰这些日子里心情烦闷,她也能理解,现在整个岳河村,除了太过年幼的小孩子,都能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凝重气氛。 不管朝廷和汜原县的县令之前如何对待他们,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众人还是希望朝廷能够出面,像十多年前那样,疏散各地的难民,派遣他们回去原籍重新开始。 就算之后要吃糠咽菜,也好过现在提心吊胆,睡都睡不安稳。 祁钟钰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生活了半年多,原本安逸生存的想法,也渐渐改变,她之前拒绝谭浩然的邀请,不愿意成为他手下的一把刀,四处南征北战,可现在…… 她想要试试,只不过,她无法听从谭浩然的吩咐办事,因为她暂时无法离开岳河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