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这么说着,内心还是有种没来由的失落感。 在一旁的切云若隐若现地感觉到易雪逢这股情感,心头轻轻一跳,不知是何感觉。 易雪逢并没有多想,他和秋满溪不见已一百多年,乍一相逢他竟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余光胡乱瞥着,最后落在了秋满溪腰间的温玉上。 易雪逢胡乱抓着拽了拽,道:“师尊,雪逢要这个。” 秋满溪低头看了一眼,赞叹着笑道:“哟,徒儿可真识货,这个旁人想要我连摸都不让摸一下的,这可是天……” 易雪逢从善如流地接口道:“……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 秋满溪:“……” 秋满溪被抢了话,笑着瞥了易雪逢一眼,将腰间佩玉解下,姿态轻柔地系在了易雪逢的腰封上。 “愿我徒儿长命安康,平安喜乐。” 秋满溪说完吉利话后,才对着满脸懵然的易雪逢解释道:“那位高人说佩戴这块玉的人,定可以驱祟辟邪,你洗澡时也别拿下来啊。” 易雪逢险些又要翻白眼了,但是念在和师尊刚刚重逢的份上没有翻成功,他无奈道:“师尊,你不要总是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啊,您说说你哪一回不上当受骗?什么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那些全都是骗那些单纯好懂的人的,这玉根本没他们说得那么邪乎。” 在易雪逢小的时候,秋满溪就喜欢花高价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山,因他从来不认路所以甚少出门,往往都是用传信纸鹤让山下铺子的人专门上山送到归鸿山上来。 他买东西从来不问价格,往往都是别人说什么,他全然一副“哇!太神了!”的惊奇表情,什么有用的没用的全都一股脑买买买,完全是一副人傻钱多十分好骗的做派。 平日里易雪逢那些身上带得一串零零散散的驱邪挂饰全都是秋满溪买回来的,易雪逢原本不喜欢那么花里胡哨的,但是秋满溪总是说是能保平安的,硬逼着他一定要随身带着,连洗澡也要用一根红绳穿着系在他手腕上,十分丧心病狂。 为此,宁虞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回败家,秋满溪总是态度良好地认错,但是下一次绝对还会再犯。 秋满溪谴责地看了易雪逢一眼,道:“你这孩子,那位高人说得是对的,不要对高人不敬,是你想要的,为师送你了,你就好好带着,我明日还会检查的。” 易雪逢有些无力:“师尊,这个真的没用。” 秋满溪:“有用没用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你手往哪里放呢,给我收回去,别想拿下来啊。” 易雪逢知道秋满溪这轻易信人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改不了的,只好放弃了说服他的念头,乖乖将那没什么用的玉戴好了。 秋满溪低头看着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那块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能和师尊说说,为什么不想和你师兄相认吗?当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是如何入魔的?” 一提到这个,易雪逢本能地身体一僵,他怔了半天才几近哀求地看着秋满溪:“师尊……你、你说好不告诉他的。” 秋满溪忙道:“我没有告诉他,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何事,我闭关前你们关系还挺融洽的,怎么突然就……” 易雪逢哭过一次的眸子中依然嗔着波光,他轻轻一眨眼,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师尊……” 半晌后,秋满溪沉着脸从易雪逢的院中走了出来,被怀尘引路前去宁虞落脚的住处。 走在半路上时,他瞥见一旁盛开的合欢树,合指为刀刀削下小臂长的树枝,将其他分枝撇去,握在掌心继续往前走。 宁虞正在院中忙他的“要事”——在和清川君通纸鹤。 他们正说到…… 清川君:“……他太狡猾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把那抹分神给我,我循着法阵看看能不能寻到他。” 宁虞拧着眉头听着,正在算仙道大典什么时候结束,一旁的门扉就被人轻轻推开,他偏头一看,自己师尊手中握着两指粗的树枝,姿态悠然地走了进来。 宁虞抬手制止清川君继续开口,起身相迎道:“师尊。” 清川君已经许久没有见秋满溪了,附身的纸鹤也微微颔首:“秋长老。” 秋满溪含笑着点点头,树枝在手中轻轻敲了敲,柔声道:“徒儿,打人掌心好玩吗?” 宁虞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 秋满溪道:“乖一点,手伸出来。” 宁虞:“???” 这句话,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熟悉。 秋满溪凤眸一抬,明明是温润如玉的气质却硬生生给宁虞一种冷冽的杀气,他本能地听秋满溪的话,将一只手伸了出来。 秋满溪根本就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一伸出来,下一瞬掌心握着的树枝就宛如疾风,“啪”的一声落在了宁虞的掌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