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蛮荒虚无之地的石窟中全是一堆凶神恶煞的魔修,自从宁虞执掌蛮荒后,这个石窟中的所有魔修险些被他杀绝,只有几个有眼力劲的跑的很快逃过了一劫,自那之后,这里便荒废了。 石窟本是千万年前落在蛮荒的一块巨大无比堪比小山的巨石,每日风吹日晒,有时还能碰到魔修厮杀被灵力击中,日积月累后表面逐渐显露出来了一个个巨大的窟窿,小的只能只容一人寄身,大的险些能凿空了整个山石,宛如一条幽道。 蛮荒魔修大部分过的往往都是苦行僧似的生活,累了直接席地而睡,不像外界那样管什么片瓦遮身,但是总是过这种只知厮杀或交媾的日子也有些无趣,便有人开始寻巨石上的窟窿休息或闭关。 久而久之,这块巨石已经便成了一个个洞府,住满了魔修。 易雪逢踩着螣蛇的身体轻飘飘落在了石窟中央镂空的巨大方厅中,将螣蛇蹬的“哎呦”一声,险些闪了腰。 石窟已经荒废,到处都是蜘蛛网和废旧之物,墙壁上还有各种暗红的纹路,仿佛是鲜血染上去的。 易雪逢在方厅之外的环绕整个石窟的长廊上行走,踩在石头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四下打量着周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螣蛇捂着腰哎呦哎呦地跟了上来,道:“祖宗哎,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啊?要找牧谁谁单挑吗?但是你现在这个体格子想必连他一击都挨不住吧?” 易雪逢正在抚摸着石壁上的一道剑痕,闻言偏头,淡淡道:“你见过牧雪深吗,为何会知晓我连他一击都挨不住?” 螣蛇脸上一僵,讪笑道:“我……我跟着切云在跟踪牧雪深的时候曾经远远瞧见过嘛,他出手过一次,我才大概猜出来了他的修为的,而且按照主人现在的修为,是个魔修你都挨不过人家的一击吧。” 这样似乎能解释得通,但是听着简直不像是人话。 易雪逢瞪了他一眼,才道:“出去吧,别跟着我了。” 螣蛇忙道:“祖宗,能告诉你到底想去做什么吗,听切云说那牧雪深可是之前害死你的凶手,你这样赤手空拳前去找他,不是去送死吗?” 易雪逢淡淡道:“你是我的灵兽,还是切云的?” 螣蛇又是一僵,半晌才讷讷点头:“那……我就远远瞧着,你有危险就唤我。” 易雪逢却道:“不必,有多远走多远。” 螣蛇:“……” 易雪逢方才那句是谁的灵兽让螣蛇心下发憷,想要再劝阻但是看到易雪逢的脸色却不知要如何开口,只好颔首称是,转身离开了。 直到螣蛇离开后,易雪逢才张开手,顺着手指上的红光寻去。 他围着石窟的外围长廊走了大约半圈,才终于寻到了手中红光所指的地方。 那是一间极其隐蔽的石窟,若不是那红光指了过去,易雪逢根本不可能会发现。 将门口倾倒的碎石一手拂开,易雪逢屈指一弹,一道灵光漂浮在他身边,将周遭的黑暗悉数照亮。 石窟中到处都是倾倒的杂物,一片漆黑中,还能隐隐瞧见角落里有一张石床。 易雪逢操控着灵光往前探去,光亮之处一点点扩散,突然一只乌鸦撞入了光亮中,在这种阴冷之处显得越发诡异。 易雪逢却没被吓到,灵光继续上前,最后停留在了墙壁上。 面前空无一物,只有一只歪着头诡异看着他的乌鸦。 易雪逢正要抬步上前,一个声音却在耳畔响起。 “你来了。” 就算易雪逢知晓牧雪深在此处,但是他这样突然出现还是吓了一跳,他一转身,几乎是恨恨瞪了面前之人一眼。 牧雪深站在光亮和黑暗的皎洁出,身形看着好似下一瞬就会直接散开成一片萤光,虚弱至极。 易雪逢深吸一口气,安抚住自己被吓住的心神。 牧雪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宁虞竟然没有拦你吗?” 易雪逢满眼都是“关他何事”,他不想和牧雪深谈这个,而是直接道:“你说我这具身体是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对自己夺舍林浮玉之事早已经在刚开始切云的那句“难道林浮玉就一定是林浮玉吗?”产生了怀疑,只是那时的他对切云深信不疑,所以并没有多想,直到相欢意有所指的那句“为何夺舍也把伤势一并带过来了”,才让易雪逢彻底对自己是否夺舍之事产生了怀疑。 牧雪深走到光亮之处,灵光照亮他的脸,这一次他竟然没有用易雪逢那张脸,用的却是林浮玉那张冷艳至极的脸,只是那模样却是林浮玉长大成人之后成熟至极的面容。 牧雪深原本脸上的半边伤疤已经消失不见,大概是用术法挡住了。 易雪逢有些厌恶地偏过头去。 牧雪深却是笑了,他淡淡道:“你厌恶我用其他人的脸,但是你现在用着我的脸,占用着本来属于我的身体,难道不是比我更令人做吐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