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架前,一时间有些恍惚,眼底的通天火光变成了眼前的红色,耳边的厮杀惨叫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今天震耳欲聋的唢呐声。 那声音在耳边极为聒噪霸道,像是要把他脑海里其余的想法跟声音都挤出去,只留下那简单又欢快的“抬花轿”曲子。 司牧忍不住跟着脑海里的旋律轻轻哼,心情好像轻松了许多。 他把火折子熄灭放回原处,又端来两杯清水坐在床边,他一杯,谭柚一杯,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轻轻抿着。 “阿柚,我们明天要早起吗?”司牧好奇问。 谭柚摇头,“不用,祖母说你难得休息,让你睡个好觉,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你什么时候睡醒,谭府什么时候敬茶。” 司牧眼睛一下子弯起来。 他往前蹭,将下巴搭在谭柚肩上,低低软软地声音说,“阿柚,我做完噩梦心脏好疼,像是浸水后的棉花枕头,又沉又重,闷闷的不舒服。” 谭柚侧眸问,“要叫大夫吗?” “想让你帮我揉揉。”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司牧微微往后退一些,单手撑着床板看谭柚。 他像是无师自通,又或是跟谭柚平时的接触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每每他想做点什么的时候,都会这个姿势,昂脸抬眼看她。 既无辜乖巧,又单纯无害。 昂头看你,放低姿态,满心满眼都是你。 司牧把这个动作拿捏的极好,以至于谭柚主动把自己说看大夫的话忽略掉,抬手掌心贴在司牧心脏处,轻轻揉。 司牧得逞地眉眼弯弯,“还是疼,可能要亲一下才能好。” 谭柚,“……” 谭柚俯身亲他心口。 司牧皱眉,白净的小脸上全是不满,“你亲的是衣服,不是我。” “殿下。”谭柚缓声唤他。 司牧委委屈屈地坐直了,头低下来,“我知道,要节制。” 正经老实不过一瞬,他就扁着唇鼓起腮帮子,拿凤眼眼尾看她,余光一扫一扫地看过来。 谭柚抬手捏眉心,掌根掩住嘴角笑意。 她悠悠叹息,“你啊。” 司牧乖乖的等着,谭柚单手撑在司牧身侧,偏头吻上司牧水润的唇。 “明天不想早起?”谭柚问。 司牧杯子已经放在床头不碍事的地方,两只手环上谭柚的脖子,“嗯。” 谭柚轻声笑,吻司牧薄薄的眼皮,低声问他,“那你希望我怎么吻你心口?” 自然是撩起衣服吻。 床帐落下,床柱晃动。 今晚后半夜司牧没再要求关灯,也没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他尝试把自己的脸埋在谭柚怀里睡觉。 翌日清晨,硃砂过来收拾床铺,看见谭柚枕头湿了大半,诧异极了。 他扭头看司牧,“主子您昨晚哭了一夜吗?!” 硃砂有些生气了,跺脚瞪向主动去净室那边换衣服的谭柚,“驸马也太不节制了!” 第一天就这么折腾长皇子,往后可还了得! 司牧,“……” 司牧心虚地眨巴眼睛,巾帕敷在脸上遮住腮上的红晕,跟着含糊谴责,“就是,太不节制了!” 第38章 “你这身子,可得好好养着。” 胭脂就在不远处, 闻声扭头看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硃砂本来特别想跟胭脂控诉谭柚,结果看见他手里拿着的两个茶杯, 愣了下。 瞧见他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胭脂道:“主子昨晚喝完水杯子都没放回桌上,水洒了一枕头。” 他看向硃砂, “你刚才说什么?” 这回轮到硃砂眼神乱飘,“没啥。” 他还以为枕头上是主子哭出来的眼泪, 或是那什么…… 都是话本惹的祸! 硃砂蹭到司牧身边, 苦着脸小声讲, “主子,您怎么没说那是杯子里的水洒了啊, 害得我冤枉了驸马。” 得知枕头上的只是水, 司牧立马理直气壮起来,“我是跟着你说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他双手捂脸去换衣服, 哼哼着, “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硃砂, “……” 好像成亲前一晚,跟他一起趴在床边看避火图的是别人一样。 等谭柚换完衣服,司牧便跟她一起去老太太院里敬茶。 今日谭橙告了一天假,也在家里没去点卯, 就等着喝这杯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