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谭柚没记错,这还是头回听司牧这般唤她。 谭柚呼吸收紧,撑在龙案上的那只手微微握拳。 她看他,“殿下说什么?臣没听清。” 司牧琉璃般透彻干净的眸子开始左右乱看,脸越来越热,越来越红,烫的他自己掌心都觉得热。 都成亲快一年了,怎么突然怪不好意思的。 谭柚耐心十足地看着他,将他堵在龙椅上。 司牧哼哼唧唧,两只脚都轻轻搭在了谭柚脚背上,他脚尖蹭她脚踝,“你明明都听到了。” 谭柚面不改色的扯谎,“没有。” 司牧瞪她,谭柚笑,一本正经地说,“一只耳朵听见了,另一只耳朵没听见。” 司牧,“……?!” “阿柚,你还会这么赖皮啊!”司牧像是发现什么天大的事情,伸出一只手,食指轻轻戳谭柚胸口。 “嗯,”谭柚坦诚,“毕竟是对我自己的夫郎,无伤大雅。” 司牧笑着缩回手,双手捧脸,像是怪不好意思的。 趁他开口前,谭柚眼皮一跳,硬着头皮先说道:“……这次就不用喊硃砂进来了。” 司牧颇为遗憾跟失落的“啊”了一声,“万一我忘了怎么办?” “我说给你听,”谭柚看着司牧,“我一直说给你听。” 司牧这才伸出双手,环着谭柚的脖子。 两人一下子离得更近,司牧鼻尖几乎蹭着谭柚的鼻尖。 司牧浓密纤长的眼睫像是振翅的黑蝴蝶,眼睛跟谭柚对视,轻轻用气音喊,“妻主。” 他见谭柚嘴角抿出笑意,心里也是一软,又换着花样叫,“谭姐姐~” 司牧抱着谭柚,下巴搭在她肩上,眼睛舒适地闭着,“谭博士,谭翰林,谭柚,阿柚。” 谭柚把司牧搂在怀里,眼睫遮住眼底的柔意,轻喃道:“小猫。” 跟谭柚磨蹭一会儿,司牧精神满满,干劲十足地开始批阅折子。 “晚上跟你回去住,”司牧说,“后日殿试,到时候估计会忙。” 至于赵府…… 还是要查。 谭柚伸手将他嘴角的水痕抹去,见司牧张嘴要咬她,才笑着收回手,“那我在旁边看书等你。” 跟秋闱之后过了几个月才春闱不同,春闱榜单出来后,紧接着便是殿试。 作为科考的最后一项,殿试对于入选的贡士来说,是一道龙门。 越过去就是进士,好一点是一甲,最好的是状元。 但考上进士,便已经算鲤鱼跃龙门成功,可以等着候补做官了。 殿试的地点也跟前两场不同,不在贡院,而在在皇宫,在太和门广场,在大臣早朝的地方。 正因为在露天广场,所以殿试时间不定,会由钦天监占卜。倒不是选个黄辰吉日,而是选个天气好的时候。 这个天气好,不能是大太阳,不能是阴雨天,做好只是阴天,光线合适,不冷不热,最适合答题。 考生们会在卯时入场,在辰时开考,申时末结束,一共一天。 为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性,考卷皆由翰林院官员用相同的馆阁体誊抄一遍,以免考字迹舞弊,然后再送由另一波人员批改,最后拆卷誊抄分数的又是一批人。 批阅官都是严格挑选,为了避嫌,通常会选跟此届考生没有任何关系的官员批改试卷,以免作弊徇私。 等在所有考卷中选出最优秀的前三张后,送往御书房由皇上跟长皇子商定,谁是状元,谁是榜眼,以及点谁做探花。 这个会有微调,比如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会被点为探花。她跟榜眼可能没有实力方面的悬殊,但脸蛋方面的悬殊肯定是有的。 殿试开考当天,苏白苏吴四人寅时就到了宫门口。 苏虞拎着竹篓站在宫外,看着眼前一大四小的五扇门,感慨颇多。 谁能想到,她们竟真的一路走到这儿了呢。 “最后一考了,”苏虞向来是四人……加上熊思捷五人,是五人小团体中的领头者,一本正经,振奋人心,然后表示,“靠你了!” 苏虞伸手拍向苏婉的肩膀,“老苏家的希望。” 苏婉,“……” 她说的那么慷慨激昂,还以为她要说靠自己。 吴嘉悦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