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很有见地……在美国还有研究室,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这么放弃不觉得可惜吗?”陈安修出神一会,再回来的时候,话题就有点跟不上了。 林长宁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路老叹口气说,“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不要一味感情用事。我知道你这些年心里也不好过,要是没陆江远那小子,哪里会有这么些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天气好,陪我到校园里走走,上次一别,你又好几年没回来了吧?” 路老身板还算硬朗,自己拄着拐杖溜溜达达就出去了,谁都不用扶,有认识的教职工和学生都过来和他打招呼,林长宁跟在后面,和陈安修讲当年上学的事情,“以前天不亮,那里就有很多读书的……”虽然三十年过去了,但有些风景还在的。 陈安修高二那年和林梅子蒋轩他们来过一次,毕竟这个大学,中国大多数孩子从小到大都被家长在耳边念叨过几次,上学的时候来北京肯定要跑来看看的,“当时来了我们一行七八个人吧,当时走的时候都对着门口的校牌信誓旦旦地挥了挥拳头,最后只有一个考进来了,不过其他人成绩也不错。” “有没有想过重新上学?”林长宁问他。 “章时年也问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是他的原因,我才没上成大学。不过现在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也是凑巧了,陆江远今天也过来参加一个奖学金的活动,在一众领导的陪同下,衣着考究,步态沉稳,在这些同龄人中,他真的算是看起来年轻的,本身容貌也足够出色,很容易就能让人注意到,陈安修喊声陆叔,等人走近了,才看清楚这人眼底还带着些疲倦,感觉昨天没睡好一样。 陆江远对陈安修和林长宁点点头,走到路老面前,恭敬地喊声,“老师。” “你也过来了。”同样是自己的学生,路老对林长宁很热情,对陆江远可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是啊,好久没过来看您了。” “不用,不用,你工作忙,你去忙吧,不用陪我这老头子浪费时间。” 陈安修暗笑,到底是学者都这么直性子,还是人老了都像小孩子,这路老不想多搭理陆叔的态度表现这么明显,这陆叔上学时也不知道犯了多大的错,这么招老师不喜欢。 陆江远让其他人先走,主动搀住路老说,“老师,您别取笑我了,我陪您走走。” 路老拿拐杖敲他腿两下,他没躲,路老也没再推开他。 顾忌老人的身体,他们也没走多远,找块太阳好的地方就停下了,陈安修主动担起去附近买饮品的任务,给老人喝的东西不好随便,他就只给要了杯热水,走近了,听到路老在说话,“……如今长宁也回来了,我也不怕和你说开,我这些年不愿见你,不为别的,就是不喜欢你们陆家以权压人,好大的威风……”看到陈安修过来,他就没再继续。 在这里待了大半天,午饭后路老固定时间要休息,林长宁便带着陈安修告辞了,约定有时间就过来看他老人家。 从路家出来,陈安修问林长宁,“爸爸,路老是不是知道我是你生的?” “是啊,师母以前是在另一个学校的医学院工作的。”他从陆家出来,虽然隐隐有了预感,但终究不敢确信,又不敢去医院检查,走投无路之下,就找了一向对他关照的老师,“不过老师当时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建议我先找地方躲躲,我就跑回家了。” 经过这么多事,陈安修真的感觉到,小舅那个时候真是比他难多了,他当年有吨吨的时候,虽然被妈妈打了一顿,但家里人也没为难过他,爸妈还替他养大了吨吨,不用经历父子不能相认之苦。 元宵节过去之后,这个年也就过地差不多了。季家二老稀罕孙子,但也顾念陈家那边还有爷爷奶奶,留着过了二十,就催他们走了。来的时候车上满满的,走的时候车上也满满的。 章时年听陈安修哼了一路不知所谓的歌,终于在拐上市区主干道时,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在唱什么?” “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陈安修摇下一点车窗,从建筑物的空隙中,可以看到不远处泛着波光的大海,今天阳光很好,连海风都只是温温凉凉的。 “我怎么听你的调子都没变过?” 陈安修揪揪冒冒的耳朵说,“因为我只会这一句。” 冒冒睡得正好,被他半途揪醒了也没哭,陈安修拍拍靠在他边上睡着的吨吨,又举着冒冒往外看,“到家了,到家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