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思君如满月”之类的废话。 此时四目相望,姜宛卿一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风昭然好像更白了。 风昭然一直是白的,除在在荒园那阵亲自动手砍柴做饭时肤色稍微正常些,任何时候都是带着一点虚弱的苍白。 而此刻他的脸色白得仿佛半透明,像是……被妖怪吸干了血似的。 好像还瘦了。 只是他的脸部线条像锋利凝练,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瘦不瘦都看不大出来差别。 两人皆是宽袍大袖,袖口覆着手,旁人看不到,姜宛卿大着胆子,顺着他的掌心握了握他的手腕。 明显握到的是一把骨节,当真瘦了。 风昭然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秋风乍起,吹起衣袖与袍角,所有人都看到了太子与太子妃在衣袖底下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姜元龄整个人晃了晃,像是要晕倒。 风昭然当夜留宿在姜家。 他人已微醺,半带着醉意,歪在榻上。 下人捧着铜盆跪在旁边,姜宛卿拧干布巾给他擦手,吩咐嬷嬷去准备醒酒汤。 “熬浓些,”风昭然懒懒地,“孤今日高兴,喝得确实多了,头疼得很。” 姜宛卿说备醒酒汤只不过是走个过夜,顺便把人支开,此时闻言让人退下,问风昭然:“真喝多了?你没有先服药?” “空虚说孤近来不能服药……” 风昭然抓着姜宛卿的手,微微有力便将她拉到了榻上,他的眸子水光莹莹,有些迷离,唇色也比平常红润一些,声音因为低沉而显得有点沙哑,“卿卿,这么久不见,可有想过孤?” 这样的风昭然就像一盏醇酒,盏是琥珀盏,酒是葡萄酒。 “殿下很快就要改口了,”姜宛卿垂下视线,转移话题,“不能再称‘孤’,要能‘朕’了。” 风昭然的呼吸里带着点酒气,他将姜宛卿拉得近一些,近到息息相闻。 他的目光灼灼,混合着渴望,姜宛卿不由自主有点退缩。 但风昭然只是将她揽在了怀里,头搁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卿卿,他们都死了。” “孤曾经发过誓,要让所有欺压过孤的人,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他们都死了,孤原以来孤会很痛快,但是并没有,孤只觉得皇宫里空空荡荡的,恶鬼没有了,人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卿卿,孤只有你了,你别走好吗?入宫陪孤吧……” “孤是太子,你便是太子妃,孤是皇帝,你便是皇后……只有侈是孤的,只有你能陪着孤,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他的声音越说越含糊,最终宛如梦呓。 姜宛卿慢慢抬起头,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他的皮肤在灯下看来益发苍白,仿佛只有薄薄的纸一般的一层,颈间的血管清晰可见,松开的衣领里露出来的锁骨陷下去深深的窝。 当真是瘦了很多。 他为这场战事倾尽了所有吧? 还有,这场战事也为他带来了一切。 他从此是帝王,高高在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威胁他,伤害他。 一直以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现在他终于得到了。 姜宛卿轻轻抚上他的面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