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道,眼神冷漠地看向沈灼。 黑色的衣袍遮掩了她干瘪的身躯,长发全束,更显得那双眼睛大而有神,甚至是突兀,让人觉得瘆得慌。 沈灼喉结滚动,心疼不已。 他走进湖心亭,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段秋,眼眶微热。他微扬头,把眼里的湿意压下去,再低头时恢复如常。 他在段秋对面坐下,扫了眼周围的防护,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你不就是只想见我,才让彤彤约我?还是我理解错了,你其实也想见见我哥?段秋是个聪慧的姑娘,四年的痛苦让她的性情有了一些变化,她懂得如何直击人心,也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让沈灼不舒坦。 她早已藏起自己的脆弱,用刺猬般的尖利外表来伪装自己,不管是出口的话,还是对人心的揣摩,都是她的武器。 沈灼理解她的心情,对这刺耳的话极度的宽容。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现在这身体,身边离不开人。沈灼看的出来,段秋的灵力早已透支,现在这情况其实和一个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段秋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沈灼一眼,问道:那你还满意吗?满意你看到的吗? 沈灼心里一痛,段秋又道:你把我推入深坑,封我退路之时,不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吗?哦,也不对,说不定在你眼里,我应该死在秘境中,而不是活着出来,苟且偷生。 段秋的情绪有些激动,那嘶哑的声音像是刀刮在铁器上,尖锐而刺耳,让人止不住地冒鸡皮疙瘩。许是太过动气,她很快就难受地低声咳嗽起来,喉咙里一阵刺痛。 沈灼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给她顺气,段秋毫不犹豫地挥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讥讽道:你别碰我,我嫌脏。 沈灼目光一沉,无名的怒意涌上心头,他闭了闭眼压下去。他当然可以对段秋置之不理,对她的话理所当然的生气,可他做不到。 这是他的妹妹啊,就小了他几个月,年少的时候,他们在一起度过很多很多美好的时光,甚至闭上眼还能回忆起那些充满欢声笑语的日子。 害她的人不是他,可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拳头紧了又松,沈灼拿出一颗丹药递过去,道:吃了它,你能好受一点。 段秋连眼神都懒得给,直接转过头,无视了沈灼的话。这样的痛楚她承受了四年,对她而言这一切早已习惯,没什么大不了。 沈灼无奈,叹道:吃了它,你才有力气来质问我。 段秋对这话有了反应,她抬头看过来,沈灼神色平静,眼底毫无波澜。 段秋冷笑,抓过丹药吃下。沈灼说的没错,她需要时间,哪怕只是多一点点,对她而言都很重要。 丹药入口即化,但有一点苦涩的味道,吞下去后,甚至有点反胃。但是不得不承认,药效发挥的很快,段秋觉得自己有了几分力气。 她心里有所诧异,面上神色如常。 沈灼坐回去,道:当年之事波及甚广,其中数你受伤最重,而且无法医治。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还是谢谢你,没有牵扯上沈家。 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时候,更何况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沈灼看见段秋这个样子都感到心痛,更别提段炎淳和段夫人。他们二人的心里必然更不好受,但他们还是没有因为这事为难沈家。 沈灼之前了解过,是因为段秋先算了,她说此事和沈家无关,只是她和沈灼的恩怨,不愿意扯上旁人。 段秋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脸上略带讽刺的笑意越来越深,她看着沈灼,笑道:小姨何其无辜?就因为有了你这个不孝子,她既要面对沈家给的压力,又对我感到万分抱歉。你躲在幻月仙宗不肯出来的时候,小姨为了你心力交瘁,几度泣不成声。 段秋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那些混账事她提起来就火大。她受伤被送回段家的第一时间,叶澜溪就和沈骁赶到。 他们二人震惊不已,叶澜溪更是抱着她哭成了泪人,嘴里说了好多对不起的话。 段秋从小就崇拜叶澜溪的洒脱和强势,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脆弱的叶澜溪,为了她,为了沈灼,叶澜溪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笑颜,更是日夜难眠,整个人迅速消瘦。 沈家出事后,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打的大家措手不及,各大家族上门讨要说法,甚至怂恿段家出头。 叶澜溪说了,如果段秋心里不痛快,想要吐这口恶气,她欢迎段家上门。 但是段秋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伤人的话又哪里说得出口?他们是亲人,关起门来叫家事,岂能连同外人欺辱自家兄弟姐妹? 段炎淳把人都挡回去,段秋深明大义,可到底是不甘心。她为沈家着想,谁又能为她想想?她把痛苦默默地压|在心底,罪魁祸首却连面都不肯再露。 沈灼,你真的还有良知吗?你真的在乎过你爹娘吗?你龟缩在幻月仙宗的时候,有多少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