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不要太护着他,你不晓得他今天在宾客面前多丢人……”阎习愤愤地叫道。 “是你叫我去弹琴的,我跟你说了那个舞曲我不熟了,你非我要弹,现在又来怪我!”有祖父在,邵晨的嗓门也亮了起来。 “你……我提前两天就跟你说过要你弹这支曲子的!你为什么不提前练琴?马上要考十级考试了,你这个都弹不好,你还有什么希望?!”阎习尖叫道。 邵晨也叫起来:“你当我很想考啊?你就是想在别人面前显摆!看到没显摆起来就拿我出气!” “好哇!你还有理了!老先生你看看他!你看看他!这就是你的好孙子!都是你们平时惯着他,惯到他现在这个样子……”阎习想打人,但邵晨躲在老先生身后,她不敢动手,只能对着邵老先生直嚷嚷。 邵征冷眼看着面前这女人,皱眉说:“春生呢?” 阎习愣了一下,她还没从对儿子的暴怒中回过神来,被这突然而来的一问搞得懵住了。 “邵春生呢?让他到楼上来找我。”邵征说完转身上楼,刚走了一个台阶,忽然停下,回头说:“晨晨跟我上楼。” 邵晨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应声跟在祖父身后上楼,末了还回头得意的瞪了他妈一眼。 阎习气得牙痒,但是又没办法,这个家说到底还是邵征老爷子做主,她能在丈夫儿子面前发横,但是,在老爷子面前,还是只能收敛的。 * 邵征带着孙子回到主卧房,关上门。 沉默地脱了外套,坐进单人沙发里,也不招呼孙子,自顾自从按压式热水壶里接水泡茶叶,慢慢嘬了起来。 邵晨没想到上楼来,却也没有得到爷爷的安慰,顿时有些失望,但老先生不开口让他坐,他也是不敢坐的,就这么站在那儿发愣。 过了十来分钟,邵春生才姗姗来迟,叩门进来后,一脸讪笑着叫:“爸!我刚刚在整理东西……怎么了……这是?” 邵征指了指孙子:“你们是打算培养他当钢琴家吗?” 邵春生一愣,笑说:“倒不至于是当钢琴家,主要是现在的小孩都要有一技之长,再说,晨晨从小就学钢琴……” 邵征打断他说:“既然不是打算培养他当钢琴家,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一个小孩子,一周就这么一天休息,还要给你们一群大人弹琴?弹得不好还要发脾气?什么意思?拿我邵征的孙子当戏子吗?她阎家好大的脸呐!”老先生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宏亮。 邵春生低头,不敢说话。 邵征看着唯唯诺诺的儿子,再看一眼满脸得意的孙子,心里更来气,两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拿捏得跟奴才一样,邵家的家风败尽了! “当初同意让晨晨学钢琴,是为了提升一点艺术修养,这种当不了正职的行当,我原本就说点到为止,你们却非要逼着他学,还要考什么十级,好,考十级就考十级,现在是怎么意思?啊?你那些个狐朋狗友算什么东西?也配让邵晨专门弹琴给他们听?搞搞清楚,那些人能跟你亲生儿子比吗?!” 老爷子从一早就憋着的一股子气,这会儿都喷发出来,“你在工厂好好上班工作,搞这些劳命伤财的东西干什么?不要满脑子资本家的享乐主义思想行不行?她家里是小商人家庭,以前是吃惯香的辣的,可你看看他们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有什么好羡慕的?脚踏实地干活不行吗?!” 邵春生不敢顶嘴,支吾着点头应承。 邵晨看着父亲的模样,心里得快意,就听祖父又叫了自己的名字…… “邵晨,你妈妈骂你,你为什么要顶嘴?长幼尊卑分不清的吗?她说的对不对,有没有道理是她的事,你是儿子,就不许回嘴!你看我和你奶奶说你爸爸,他敢不敢回嘴?你平时受的家教都到哪里去了?”邵征冷眼看向孙子。 “做不到的事,从一开始就不要答应,答应了就好好做,你妈妈让你当众表演固然是不尊重你,你本也应该拒绝的,但是,你答应了,那就应该有契约精神,说到做到!” 邵晨被说得满脸涨红,也低了头不敢再得意了。 邵征看着眼前的父子俩,想到大房的那个女人,心烦。 当初长女和小儿子都先后下乡,只有大儿子留在身边,妻子心疼得不行,什么事都顺着他,后来他看上一个破落资本家的女儿,M.FENGYE-zN.com